當然,文官方面已經改成了同桌共餐的制度的。
這一方面是因為食物更加精致,一旦是分餐,就會破壞了精致的菜肴的原因,一方面確是因為鐵鍋代替了瓦罐蒸煮,使得菜肴的樣式、口感已經提升了千百倍,分餐會破壞食物的口感的。
張書堂他們是軍人,再說了在場的又有女將,是以采取的便是分餐的制度。
此時,親兵帶著兩個小案幾進來,然后給兩位道士布上了酒菜。
此間,兩人看了秦良玉等人一眼之后,就一直盯著張書堂看,只看得張書堂心頭發毛。
他舉起酒杯,笑道:“某是武人,不慣與文人的那一套,對于某來說,恩是恩、怨是怨,此行京畿,余心中怒火甚甚,是以,此行倒是違背了道家的天和之說了,余敬兩位大師一杯,以示賠罪!”
盤山自古便是道僧的名山,就算是后世被大肆破壞之后,盤山還是遺留下來很多名剎古寺,然后在開放之后,成為了一個旅游勝地。
當然,資本運作讓盤山變了味,這就不提了。
但是,在這個時代,盤山確實是一個全國知名的道僧名地的!
清遠子盯著張書堂的臉面,依舊是看個不停,直到他的師弟清水子使勁踢了他一腳,兩人這才端起酒杯。
清遠子盯著張書堂的臉,確是哈哈一笑:“不瞞將軍,當年我那師傅,東去朝鮮助戰,然后受了重傷,還未傷好,便又去播州平叛,最終我師兄弟二人確是再也沒有等到他回來……”
清水子慘笑一聲:“老道沒有師傅、師兄的胸襟,當年師傅帶傷出戰,老道跪求師傅不要去,我那師傅卻說——隱世一脈之所以為隱,則是我等修習的是歷代天家不容的道法的,是以只要是盛世,便要隱,但我等傳承的卻是上古的士!
是以,天下動蕩,我們是要做士的!“
老道士眼睛紅了。
兩人對視一眼,在張書堂開口詢問的當頭,卻是指著正對著帳門的血紅供桌,開口道:“敢問將軍,這兩顆首級是……”
實際上若是軍中宴飲,張書堂與秦良玉是要分桌坐在最上位,面對著分列兩側的將領的。
但是,此時這大帳的布局卻是奇怪的很!
只見本該是張書堂、秦良玉兩人就做的主位,竟然是擺放著一個供桌,然后明顯是新作的一個靈牌被擺放在上面。
這靈牌很大,上面只有幾個用鮮血書就的大字:
“渾河一戰死難的石柱營戚家軍眾將士之靈位!”
然后下方的貢品既不是牛羊三牲,也不是蔬果凈食,竟然是兩顆血淋淋的首級!
軍中的將領宴飲,還是有著一老一少兩員女將的。
要知道雖然秦良玉已經五十多歲了,但是張鳳儀此時才二十出頭,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
若是在了后世,她的這個年紀還是大學未畢業呢!
可是,此時他不但是已經領兵作戰幾年了,更是在這人頭之下吃喝,竟然面不改色。
秦良玉忍不住了,無聲的淚流滿面,一眾的石砫的將領紛紛嘆息出聲。
張書堂嘆息一聲,開口道:“當年渾河一戰,石砫營秦家、馬家遇難將帥數十,軍卒數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