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地方的縣老爺更加的難受的,這是因為南陽這個地方的官場實在是太復雜了。
南陽城內,不但是有縣衙、府衙、王府、王府衛、分守道、督糧道,更有鎮守太監、錦衣衛所等等等等的。
這樣一來縣令施蹙金就成了一個**勞沒有,還要四時孝敬全城大佬,有了錯事,幾乎所有的衙門都能壓他一頭,他的這個縣令反倒是做的度日如年的很啊!
不過,前一段時間,因為京師永定門外的一場大勝,張一山派人請他共往慶祝,施蹙金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使神差了,還是真的喝多了,竟然腦子抽昏到了私下拜訪那張一山,然后拜在了他的門下。
這件事,此時施蹙金想了起來,就覺得臉面燒得慌。
想他一個十年寒窗苦讀之人,好不容易中了三甲的進士,但是因為官場上的一點挫折,竟然是對著一個小吏自稱門生。
不知道怎么的南陽城內的一眾大佬知道了他這個進士竟然拜了一個典膳做恩主的消息,是以對他更加的排斥起來,甚至就連往日也會請他(主要是讓他出錢)的酒宴,也是沒有了!
這倒是讓施蹙金難以接受的很,只是拜都拜了,此時他在反悔不但是得罪了文臣一脈,甚至就連張書堂這些軍漢也是給得罪了,事已至此,施蹙金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不過,雖然那張一山是一個小吏,但是此人倒也是算是一個人物,他知道那一天施蹙金是被現場濟濟一堂的屬吏們融洽的氣氛給刺激了,是以才拜了他,新年的第一天,張一山就給施蹙金封上了一個一千兩的大紅包,說是這是新歲賀喜的紅包。
一千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卻是一個知縣一年能夠撈到的好處了!
當然,指的的是南陽這樣的府縣同城的地方,若是隨便換了一個周邊的縣,都是不止這一點銀錢的。
張一奎作為張家的族人,手中還掌握著張家的暗子力量,自然是知道張一山的布置的,是以,他帶著轎夫到了縣衙之后,便立刻讓轎夫擊鼓鳴冤。
一邊的壯班衙役頭子,見到張一奎到來,急忙開口道:“張爺這是?”
張一奎道:“我家的鋪子遭了歹人,且去通傳四老爺吧!”
縣令這一級別,朝廷吏部任命的官員有四人,一就是縣令本尊,這是全權處理本縣事物的,二就是縣丞他是知縣的佐輔之官,一般都是有舉人、恩貢、拔貢等這些人有功名之人擔任的,通常被人稱呼為二爺,三就是主薄,是知縣的佐貳官,一般稱呼為書記、三伊,也就是被人稱呼為三爺了,第四就是典史,他是知縣的佐雜官,雖然也是吏部任命,但是本身不入流,掌管的就是緝捕、稽查獄囚、治安等。
如果一個縣沒有前面的三個佐官,則典史兼領諸事,雖然朝廷明文規定典史不能接受訴訟,但是,若是遇到了知縣外出,典史則是可以代理審案的,因此算是一個位高權重的職務。
縣衙六班房,典史就在巡捕衙辦公。
轎夫在一邊敲鼓鳴冤,張一奎卻是讓先行通傳四爺,壯班的頭子頓時知道了,他急忙道:“張爺稍待,我這就去!”
不多時典史到來了,他先行拱手:“張爺怎的來了!”
張一奎將他拉到一邊,低聲將事情說了,典史吃了一驚,然后開口道:“大老爺那邊的意思是?”
張一奎冷笑一聲:“四爺先去后堂知會縣太爺一聲,我張家豈能任人宰割了,且請縣太爺簽發緝拿文書便是!”
典史吃了一驚,他遲疑道:“這可是舉人,就算是緝拿,也是于事無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