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會友下一場,李劍孤對暮軒!”
坐在演武場旁的華白道人見此不禁側頭輕聲向司元白問道:“師弟,你說劍孤師侄這一次有幾成勝算啊,能贏下這一局嗎?”
“師兄啊,你這話說得實在是讓我為難啊,”司元白苦笑道,“我只能這么跟你說,剛才那一劍絕對不是暮軒兄弟的全力,所以啊,你我還是觀戰不語吧。”
“呵呵,也罷,也罷……”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場內,李劍孤與溫暮軒相互施了一禮后,前者憑空取出一柄青色長劍,劍長三尺有余,周身散發著銳利的劍氣,似是察覺到溫暮軒的目光,隱隱間竟然發出了一聲嗡鳴。
“錚!”
溫暮軒手中的斬風劍似乎感受到了挑釁,竟也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錚鳴,溫暮軒見此不禁微微一笑,隨手舞了個劍花道:“李道友,你我的劍似乎已經等不及了,請吧。”
然而李劍孤卻并沒有任何回復,此時的他宛如老僧入定般雙目緊閉,一動不動,仿佛他與這塵世已是兩個世界了,溫暮軒見此非但沒有急于動手,反而也閉上了眼睛,因為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此時此刻站在他對面的應該是個真正的劍修。
“《軒轅帝錄》記載,真正的劍修戰斗之時輕易不出劍,拔劍生死分,看來你確實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就讓我用這高家祖傳畫中刀領教領教吧。”
心念至此,雜念皆除,溫暮軒此刻心中唯有多日以來對那刀法的感悟,這些日子每一次練習的場景都一一浮現在他的眼前,那以刀代筆,以氣成線的意境也出現了他的腦海中,也就在這一瞬間,溫暮軒驀然睜開了雙眼。
而就在他睜眼的前一刻,對面的李劍孤也微微睜開了眼睛,一股難以嚴明的氣息自他和他的劍中傳出,恍惚間,周圍的一眾弟子竟然看到了一副絕美的情景,滔滔大江邊,有一身著白衣綸巾的男子,一手持劍一手舉杯,仰望弦月,下一刻他腳下輕點,仿佛要羽化登仙。
當然這看似唯美的一幕實則暗含殺機,因為那看似羽化登仙的男子其實便是劍氣縈繞的李劍孤,此刻他已然出劍,一點寒芒在見其營造的幻境掩護下直刺溫暮軒咽喉要害。
然而后者似乎并沒有受到他的影響,反而有一股更為高深莫測的氣息自他的體內傳出,恍然間,溫暮軒周圍的弟子們只感覺眼前一花,原本的演武場已不知所蹤,他們面前只剩下一張碩大的白紙,而面前這個身著藍色衣衫的人已然提筆,在紙上畫下了千重高山。
可他們并不知道,溫暮軒只不過是斬出了一劍,可這平平淡淡的一道劍光卻如同一幅水墨千山畫,一筆千山,再臨世間!
在兩方碰撞的那一刻,眾人仿佛看到了一位豪邁灑脫的劍仙猛然陷入千山圍困之中,縱然他拼盡全力想要斬出一條道路,但古語云正入萬山圈子里一山放過一山攔,即便是他也逃不出,走不掉。
“噗”
就在眾人還未回神之時,李劍孤已然噴出了一口鮮血,溫暮軒的劍光終于還是破掉了他的劍芒落在了他的身上,不過他的眼中卻并沒有任何頹意,反而收起劍氣后,勉強支撐著向溫暮軒拱手道:“恭喜道友再下一城,來日,你我再戰!”
溫暮軒淡然一笑,收起那股莫名氣息后亦拱手道:“承讓,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