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剛剛那個燈籠我買了。”穿披裘衣的儒雅老者指著畫白頭偕老的燈籠說道。
“好嘞,十個銅板。”
“這么貴?其他地方才五個。”老者掏錢的手一頓。
“他那是大眾款式沒什么新意,您想想,家家戶戶都掛一樣燈籠那有什么意思?怎么能顯出自家特別。
我這就不一樣了,每一個都是單獨一無二,絕對沒有重復。”
“我買也行,不過你得告訴我這上面的畫是誰作的?”
“這我作的,見笑了。”白塵裂嘴一笑,兩排白齒露了出來。
“是嗎?”老者有點吃驚,“你這畫不簡單啊!短短幾筆就能勾勒出一個人像,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畫法,不知道小兄弟師承何人?”
“這是幾年前一個云游老和尚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可惜了,本來我還想見一見呢,那小兄弟可知道這種畫法叫什么名字?”
“這叫素描!”
“素描!!”老者低聲念叨幾句,點了點頭,笑道:“這個名字真貼切,燈籠我買了。”
眼看十個銅板到賬,莫玉昆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白塵把錢扔給他,自己則是繼續推銷。
小丫鬟倒是買了一個米老鼠,連帶著她家小姐也捧場買了一個。
可惜十個銅板不便宜,一般農戶舍不得買,到了下午他也才賣出十幾個燈籠,這還是口水都講干的緣故。
賈淳不知道從哪端著幾碗面過來遞給他和莫玉昆,“快吃吧,一會我得給人把碗送回去。”
“白老大,晚上我們還出來賣嗎?”看著剩下的七八個存貨,莫玉昆嘴里嚼著面問道。
短短兩個時辰就賣出十幾個燈籠,在他看來白塵已經很厲害了。
“當然要賣,只是可能要換個花樣。”
“換什么花樣?”
“保密,到時候你就就知道了。”白塵慢嚼著面,向賈淳道:“老賈,你說為什么這么多人不愿意買我們的燈籠?”
賈淳白了他一眼沒說話,那意思很明顯:你心里沒點逼數?這么貴誰買?他們這三碗面都才六個銅板。
“我知道,是他們不識貨!”莫玉昆氣鼓鼓道。
賈淳黑著臉一巴掌拍他頭上,“吃你的面。”
白塵嘆氣,“貴是一部分原因,但老實說,我貴也有貴的理由,你看看上面的畫工,我可是廢了不少心思,全天下就這么一分,為了練這份絕技我學了大半年呢!”
白塵沒吹牛,前世的時候他身體有病,住院是常態,閑著無聊就學了畫畫,那些個小護士見他畫得不錯,都繞著他求畫呢!
“那剩下一部分原因是什么?”賈淳自動忽略他自賣自夸這段話。
“剩下的原因就是大部分人窮,朝廷發展不好,老百姓飯都吃不飽哪里還有心思買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別談這個!”賈淳著急扯他的衣袖,見沒人聽見才舒口氣。小聲道:“永樂爺剛登大寶兩年就已經減免田賦好幾次了,怨不得他。”
“你不懂,大部分田地掌握在豪紳富商手中,農民沒地種糧只能給人當佃戶,辛苦一年還要交雜七雜八各種稅
遇上天干洪水沒有收入,自然分不到糧,所以他們只能去借錢,商人利息很高,九進十三出,最后還不起家破人亡,賣兒賣女去抵債。
所以田地的事一天不解決,老百姓一樣生活貧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