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狐妖,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隱藏,拐我兒媳和孫子還有臉問我!”
賈淳心底一沉,看來白塵的身份還是暴露了,老狐貍好毒的手段,這個時候一旦承認是狐妖,這些村民可要替天行道了。
“少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兒子把妻兒托付給我們的,當時你也在場,江老頭,做人什么都可以沒有,但不能沒有良心啊!
大家伙不信可以問問芬芳,是我們拐她走的嗎?”
說完賈淳看向背著孩子的張芬芳,希望她能說幾句話。
“白兄弟是我們家的恩人,他沒有害我,大家不要……”
“啪!”
江老頭一巴掌抽上去,五個鮮紅的手指印在張芬芳臉上。
“你胡說什么!是不是被狐妖迷住了?大山和他進山后就沒有回來過,肯定是遭了毒手,怎么可能托付他帶你們走!”
張芬芳被一巴掌打個踉蹌,感覺耳朵嗡嗡的響,背上孩子差點掉地上,眼前兇惡的公公和平時簡直判若兩人。
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她感覺這些人都是瘋了,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要說,“白兄弟是好人,他不是狐妖。”
“砰!”
江老頭一腳踹她肚子上,張芬芳摔倒在地,腹部火辣辣的疼,不要說講話,現在氣都喘不過來。
柱子已經醒了,見母親被打到,拉著她的手臂哭得泣不成聲。
“來個人把她帶下去,等我們殺了這狐妖,芬芳自然就會好。”
賈淳看得揪心,氣的胡子都在抖,“你怎么能下得去手?你還是人嗎?”
“廢話少說,大家一起上,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把他們打死,以后莊子里就太平了。”
數百村民一擁而上,小小馬車周圍被擠得水泄不通,鋤頭,鐮刀,鐵鎬揮向白塵三人。
見到這瘋狂的一幕,江婆婆快速后退幾步,把頭罩取下,就怕被村民認錯成同伙。
莊子里的人都是什么脾氣她最清楚,十多年前她打傷偷雞的黃皮子,當天晚上眼睛就被吹瞎,父母不但不找大夫,反而聯合幾個鄰居把她綁起來送山里賠罪。
幸好她命大,被村中的神婆救了,父母雖然怕山中鬼怪,但也怕神婆,后來便打消了把她送進山的心思。
只不過從那以后她的閨房變柴房,每天吃不飽穿不暖,放牛喂豬做家務什么都歸她,昔日親密無間的小伙伴也嫌棄她不和她玩,整個世界縮小到只剩她一個人。
無數個黑夜中她哭得撕心裂肺,直到眼淚哭干,再也哭不出來,她恨妖怪,也恨父母。
在神婆門口跪了一天一夜后,她學到原本害怕,后來夢寐以求的本事,從那以后村中多了一個江婆婆,少了一個江小花。
……
雙拳難敵四手,賈淳把莫玉昆和白塵推進馬車,自己也躲了進去。
鐵鎬兩下就把木質車廂鑿幾個大洞,幾錘下去破了一大半,有的村民順手牽羊把馬擔取下,牽著馬跑了。
“大家加把勁,我看見過他們包袱了里有大把紙鈔,全都是一貫一貫,不知道從哪偷來的。”
不用看賈淳都知道這個聲音是誰,白天一口一個老弟親切叫個不停,他記憶猶新。
“咔嚓!”
車廂一面被拆,三人露在夜幕下,一個村民猙獰著臉,揮舞鐮刀砍向莫玉昆的頭。
那表情就像地獄中爬出的魔鬼,十分丑惡又令人心寒,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人”的面孔。
白塵妖氣一蕩,長袖高高鼓起,低聲嘆氣道:“老狐貍,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