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扭頭看霍華德:“你教過他薩克斯嗎?”
霍華德臉上帶著些憂色,搖了搖頭。
“不用擔心,”克里斯蒂安安慰道:“只要他樂理夠強,什么樂器都不是問題。”
施耐德卻嘆了口氣:“憑他的功底,隨便寫支曲子當然不是問題,可是,你想想剛才的《梁祝》,就該知道他下面這首曲子至少要達到什么水平才算過關啊……”
“臭小子!”霍華德罵道:“誰讓他莫名其妙摸出一首經典小提琴曲來,簡直自討苦吃。”
卡特琳娜的命題還沒結束,她開始努力想作品主題:“描寫愛情吧……不行不行,愛情的曲子太多了,現在是在英國,那就描述英國風景……也不行,風景類的作品難度太低了……那就……那就……”
她做出了決定:“白,我不知道你的信心從何而來,但是今天之后,你將身敗名裂,樂團的巡演也再跟你無關,所以,你將會回家——我要你以回家為主題,現場創作一首薩克斯曲!”
白君文在這一刻輕蔑的笑了一下。
必須承認,卡特琳娜還是很有心計的,她選擇了很冷門的樂器,然后選擇了很難寫出新意的主題。愛情是所有音樂永恒的主題,并且有豐富多彩的表達方式,所以她不取,而風景的范圍太廣泛,無論是一朵花,一棵樹,還是一條河流,一輪紅日,都可以作為主題,所以她也不取。
她選“回家”,一方面因為這個主題單調,另一方面,正如她所說,也是對白君文隱隱的詛咒。
白君文的目光在音樂家們身上掃過,落到那位剛剛發過言的俄國薩克斯大師身上:“能不能請您幫我一個忙?”
俄國人趕緊站起來:“白,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
“我不會演奏薩克斯,吹不響,沒練過,”白君文并不諱言:“所以我只能譜曲,演奏的事情可能需要您來負責了,可以嗎?”
“哈哈,當然沒問題,”俄國人很開心的樣子:“白,請務必寫一首好作品,讓我來完成首秀。”
卡特琳娜的目光有些陰沉,她聽得出來,這位俄國音樂大師是傾向于信任白君文的,事實上,此時場上絕大多數音樂家都已經開始支持白君文了,就沖著他做出“你來命題我來創作”這種壯舉。
“讓你先得意一會兒……”卡特琳娜默默想著:“就算你真有現場創作的能力,這冷門樂器加上冷門題材也能讓你很難受,更何況,即便你做出來了,那也得看看質量如何……如果比剛剛那首《梁祝》差很遠的話,我是不會認賬的。”
白君文的創作速度快得嚇人,他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就直接取過紙筆開始刷刷的奮筆疾書,俄國人站在他身后看,看著看著就眉飛色舞,喉嚨里還發出了隱隱的哼聲,卡特琳娜沒好意思過去看,但是看著俄國人的模樣,她的心微微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