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文未止的手爬到她的肩膀上,點著兩只小腳四處張望。
注意力落在河面上那個巨大光柱的時候,
小黑毛球居然對著那光柱中的黑影發出吱吱的吼叫聲,渾身的黑毛都炸了起來,像是見到了天敵一般。
看著原本溫順的小毛球居然出現這樣的形態,文未止趕緊伸手去安撫它。
可是越安撫,這小毛球越炸毛。
最后只能伸手將它抓住,又塞回了腰間的納物袋中。
而就在同時,那個黑影發出一聲巨吼,傳遍了整個城內。
然后就看著他猛地撞向光柱。
“噗……”
控制著光柱的陸問音突然一口鮮血噴出。
光柱的光芒突然閃動了一下,然后那個黑影從那閃動的光柱中沖了出去。
一頭扎進水中,頃刻間,沒有任何動靜。
光柱形成的囚牢瞬間倒塌。
站立在遠處的陸問音和肖羽影兩個人,齊刷刷的向后倒了下去。
因為水霧蒸發,在天空形成了大片的烏云,匯聚過來,開始下起了雨。
雨水沖刷著街道和河道,將那些被水柱沖上岸邊的各種花燈,燈籠,紙船,全都沖回了河里。
只是他們不再精致美觀,更像是在河面上形成一團一簇的廢品垃圾。
雨中還有人們的哭聲,那些沒能夠幸運的在這突然的襲擊中活下來的人,或在他們親人懷中,或在這河道之下,或是在坍塌的房屋之內。
原本還鑼鼓喧天熱鬧非凡的城鎮,此刻早已經被哭喊和恐懼占據。
文未止遠遠的看著那兩人倒下,自己卻只能站在這里。
她終于明白,現在的自己有多無能,有多無用,有多無助……
雨水將她從頭到腳淋濕個遍,衣服山輸入肖羽影的血跡依然存在。
那些原本已經消失的黑影又一次出現,他們有序的靠近了肖羽影和陸問音,然后將他們帶到了岸邊。
那個鶴發的老道招呼著一眾的小道士趕緊將二人抬上馬車,送回道觀。
那些黑衣人也護送著馬車從這場紛亂的暴雨中離開。
文未止站在那里,愣愣的看著他們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就這么站著,被雨淋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的耳邊雨聲掩蓋住了所有的哭喊聲,只有暴雨落在地面上濺起水花的聲音。
馬車早已經消失在暴雨之中,
雨實在太大,原本還在收拾河岸的道童們也都離開了。
此刻的河岸邊,只有文未止一個人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肖羽影和陸問音被抬上馬車的時候,她看到了他們的樣子,臉色慘白,面容痛苦,浸透他們衣服的不知道是血水還是雨水。
文未止的眼前不斷浮現出不久前兩人的模樣,
一個與自己相處多日,笑起來如陽光般的年輕男子。
一個舉手投足之間都溫潤儒雅的謙謙公子。
為什么最后卻成了這個樣子。
雨終于是停了,文未止抬頭看向天空,陽光從烏云的縫隙中穿過,照在被暴雨沖刷過后的城鎮之中,
在河面之上,居然還出現了一道彩虹。
文未止低下頭,又一次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間的納物袋,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然后轉身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開始狂奔。
飛濺起的泥水將她的裙擺染成了渾濁的顏色,可是她此刻根本顧不上,
她緊緊的握著納物袋,瘋了一般的跑著,她恨自己為什么不能夠再跑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