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夙心睜大眼側躺著,看著榻邊慢條斯理穿衣的男人,墨發如云,傾散在他刻著魔王印的背腰上,隱約能看到他靠心口的位置還有個不大的疤痕。
龍鱗劍的傷疤果然不一般,以梵夜的靈階,兩年就能回魔王殿簡直是奇跡,而傷疤不知要何年才會消失。
精美的袖墜落在凌亂的床榻上,他頭上的流蘇頭飾也歪了,玉面森森,他又沒成功地讓她慘叫,一定是又生氣了。
那個寒兮是真的愛他,義無反顧,做了錯事寧愿自己寢食難安,也不想讓這個男人知道,可惜這男人沒有心,寒兮注定會后悔的。
“怎么,看著本王做什么?”
嚇!夙心愣愣地看著眼前一張臉,臉畔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本王怎樣都無法讓你出聲嗎?”大掌肆無忌憚地伸進了榻被中。
夙心忍著,因為她知道,以梵夜日漸暴虐的脾氣,如果她哭喊出聲,得到的只會是變本加厲的對待。
“給本王出聲,喊出來!”大掌毫不憐惜地用力。
夙心痛得整個人在發顫,就像以前一樣,默默地承受。
“夙心,你真是好樣的!”梵夜逐漸沒了耐心,一下把她從床榻上拖起。
還好夙心及時拉住了榻被,她不知道梵夜要把她帶去哪,但知道必然是不好的地方。
不到兩刻時,梵夜帶她來了澤水界。
外面的守衛給梵夜行禮,見他懷中有個女子,倒也沒敢多想。
梵夜將她帶到一處監牢的不遠處,那里關押著幸存的神族人。
夙心不要往前,扒拉著門框,她情愿讓父王母后認為她已經死了,也不要讓他們看到她現在這副模樣。
梵夜也沒讓她再往前,低頭冷冷問道:“認得那里關的是誰嗎?”
夙心的指甲已經嵌進了肉里,梵夜這個惡魔,他到底想干什么?!
“來人……”梵夜先放開她,走去對著不遠處的守衛命令了什么。
一會,梵夜回來將夙心拖走,去了類似刑訊室的地方。
夙心抬頭看他,這個喪心病狂的惡魔要干什么,可千萬不要是她想像的那樣。
不一會兒,守衛拉了個滿臉驚恐的人進來,是神族人。
“王尊,人帶來了。”守衛說道。
“公、公主,是你嗎?公主……”那神族人一眼便認出了夙心。
夙心睜大眼,這人是煥羽的手下,她是有印象的。
見夙心骨瘦如柴,頭發凌亂,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穿:“梵夜,你個禽獸,你竟敢如此對待公主……”
梵夜涼涼地看他一眼,回看夙心,一手抓住她的后頸讓她抬頭:“讓本王聽聽你的哭喊聲,他就不必死。”
夙心怔怔地看著他,就為了聽她一句慘叫,他就如此作賤人命!
抬手,精美的袖墜在火光下呈現了一個唯美的弧度,擺手,袖風瑟瑟。
一柱血光迷眼,行刑者毫不留情地將那人的頭給砍下。
一時間,這刑房異樣的安靜,夙心的雙目血紅,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那人倒地,人頭好巧不巧地滾到了她的不遠處,那雙目還睜著。
夙心呼吸沉重,四肢發麻,抖著唇不知道要做什么。
“下一個……”涼薄的絳唇帶著輕笑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