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看著母親的遺體一點點的消失,我也越來越虛弱,然后我發現那些被我揮掉的蟲子居然能在魔焰下的濕泥中蠕動,當時也沒在意,直到……”梵夜斂了下眸光,“我母親滑了下去,我只來得及拉住了她的一只手。”
夙心聽得太揪心,手也不自覺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魔焰很快就吞噬了她的殘體,然后迅速地蔓延到她手上,我哭著喊她,我舍不得她,沒及時放手,魔焰很快就跑到我手上了。”梵夜抬起一只手,那手背上的黑紋不斷地涌動,就像這里永恒不滅的魔焰。
緩緩地翻轉他的手:“母親留給我的靈護早就沒了,我一下子痛得大哭,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灼痛,可我還是沒有放手,還試著把她再拉上來,可我實在太小了,也太痛了,我也滑了下去,整個人掉在了魔焰中……”
夙心不知道說什么,梵夜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世,她以為他生來就是那個高高在上,尊貴不已的魔王尊:“然后你怎么把魔焰煉化了?這世上再強大的人,也沒說能煉化魔焰的,而你那時還是個孩子啊!”
梵夜繼續說:“你還記得剛剛我說過,那些蠕蟲能自如的在魔焰下的濕泥里蠕動嗎?”
夙心張了張嘴:“你……”
梵夜點頭:“這可是魔焰山,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器皿可以容下魔焰,也沒有任何一塊地方能安全地存放魔焰,唯獨這魔焰山可以,為什么?我當時只知那些蟲子能活下來,所以我也能活下來,就鉆到了濕泥里。”
“很聰明,這可不是一般孩子能想到的,不,別說是孩子,就是大人,也無法想到魔焰下的濕泥能救人一命。”夙心有一說一,不會因為她恨梵夜就事事貶低他。
“我鉆了進去,手上的魔焰沒了,不過由于魔焰已經鉆進了我的體內,我已經痛得不行,當時就吞下了幾口濕泥,然后就不疼了。”梵夜把手舉到她面前,“你看到的黑紋,其實并不是魔焰,而是那底下的濕泥,也許,它并不是泥,而是一種我們未知的神物。”
夙心看了眼一旁魔焰下的泥土,黑黑的,泛著晶亮,確實不像是平常的泥土。
“創世手札上有過對魔焰山的記載嗎?”
梵夜想了想:“我長大后也想找出我能煉化魔焰的原因,創世手札上并沒有對魔焰山有過多的贅述,只說魔焰山從歸元時期就一直存在了,簡單地說了下魔焰的危險性,還有這魔焰山是用來鎮壓魔焰不會亂跑的地方,其他的,就沒寫了。”
“歸元時期就存在的魔焰山……”夙心在思考,“魔焰能灼燒一切,而這里的濕泥被魔焰從歸元期灼燒到現在居然還存在,這可不是一般的泥土,不,這可不是泥土。”
“我回來取出過一些濕泥,但一旦離開魔焰山,這些濕泥就會揮發掉。”梵夜把一切都告訴夙心。
“你有沒有告訴別人這個秘密?”夙心問他。
梵夜輕搖頭:“魔焰之事,一直是我的禁忌,自然沒人問過我,我也從沒和人說過這些,我只愿意說與你聽。”
夙心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聽他說了這么多,她確實感慨萬千。
再看了眼魔焰下的濕泥:“梵夜,你有沒有想過,這魔焰山其實并不是用來鎮壓魔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