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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晨茗廠不遠處的某輛商務車上,林遠軍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正在打電話。
“小鵬,現在叫了多少人了?”
那邊回答道,“放心吧姐夫,我至少聯系了十幾個供應商,都是本市的,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林遠軍低沉地笑了一聲,“好。告訴他們,今天誰吵得最兇,我就第一個給他結欠款。叫他們盡管鬧,保安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怎么鬧都不會有人來管的!”
“姐夫,您就放心吧。對了,我那八十多萬的款子,您到時候是不是也給我盡早安排?可已經小半年了!”
林遠軍不耐煩地說道,“行了,你才八十多萬怕什么,人家老何還有六百多萬在公司賬上呢,都沒你催的勤!”
“姐夫,那可不一樣啊!老何那六百多萬,實際上他才供了兩百多萬的貨,他當然不急了!”
林遠軍連忙下意識地捂住手機出音孔,但是一想到車上坐的都是自己人,又松了口氣。
但還是怒道,“你個小王八蛋,胡說八道什么!麻利的把事情辦了,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掛了電話,林遠軍點上了一根煙,然后問坐在后邊的財務總監張力。
“張總監,公司賬上現在還有多少資金來著?”
張力笑了笑,說,“滿打滿算也就八十來萬。咱們光是本地的供應商就欠了至少一千兩百多萬。呵呵,她秦雪晴除非把廠子賣了,要不然打死她也拿不出這些錢來。”
孟山諂笑道,“還是廠長這招高啊!這么一鬧,姓秦的還不得乖乖請您回去主持大局?”
張力又冷笑了一聲,說道,“要是秦雪晴不肯就范,那咱們就讓供應商去起訴公司,到時候公司賬號一凍結,就直接等著破產完蛋吧!”
孟山馬上說道,“對,反正到時候集團會把我們調到效益好的大廠去的,是吧林廠長?”
林遠軍陰沉地笑了笑,“哼,就憑她個黃毛丫頭,還想跟我斗?”
秦書淮和王大頭在一家小餐館里吃了午飯,然后兩人走進廠里。
一直走到辦公樓底下,也沒發現什么人來揍他,秦書淮稍稍松了一口氣。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王大頭說道,“顧哥,你現在真在這家工廠上班?看上去這廠子要黃啊!”
“連你也看出來了?”
王大頭指了指辦公樓的大門說道,“當然了,你看那里寫的什么?”
顧運抬頭一看,發現大門口不知什么時候多了條白底黑字的橫幅,上面寫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不禁皺了皺眉頭,要債的上門了?
這時,他又聽到樓內隱約傳來一陣激烈的叫罵聲。
趕緊跑上去一看,發現秦雪晴的辦公室里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十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
這些人緊緊地圍著秦雪晴,情緒十分激動,其中以一個剃著光頭、滿臉橫肉的大漢為首,他直接指著秦雪晴的鼻子大罵,甚至動手將她按在了座位上,讓她起都起不來。
秦雪晴身為華夏頂尖財團的大小姐,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威脅?要是放在平時她早就叫保鏢來教訓這些人了,但是這次她有賭約在先,不準動用任何家族資源,所以她只能耐著性子和這些供應商談判。
“各位供應商,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目前要公司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錢來償還欠款,確實不可能。我可以答應大家,我會重新梳理債務,做出一個合理的償還計劃!你們都是公司的老供應商,在這個時候更應該和公司同舟共濟、共渡難關!但是如果你們一味地逼公司,那只會導致公司破產,到時候你們可能一分錢都拿不到!我相信誰都不想看到這種情況,對吧?”
秦雪晴的語氣非常堅決,因為她相信這些供應商不可能真的希望公司破產。公司一旦破產,那么他們當中的大部分錢都別想拿回去了。
不得不說,秦雪晴的內心遠沒有看上去的那么柔弱,即便在遭遇這么激烈的圍攻時,她依然冷靜而理性,絲毫沒有手足無措。
她的判斷當然是對的,沒有哪個供應商希望工廠倒閉,血本無歸。
但問題是,這些人是林遠軍叫來的。林遠軍已經答應他們,只要他們使勁鬧,把這個新總裁給逼走,那么等他回到廠長的位置,就會馬上賣掉部分廠區,來償還欠款。
林遠軍在廠長位子上干了十幾年,這些供應商又大都跟他沾親帶故的,大家當然信他。
光頭馬上吼道,“放屁!這話你們都說了多少次了,哪次是真的?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還錢,我先把你辦公室砸了!”
“說的對!砸了她的辦公室!”
“沒本事當什么總裁,趕緊滾回去吧!你把林廠長叫過來,讓他跟咱們說!”
“對,林廠長人呢?把他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