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時生磕了一個響頭:“小人娘子生產之后身體虛弱,因家境貧窮,小人不得不想方設法弄些草藥給娘子補身體,昨夜里小人去山上挖草藥到夜深才回家,娘子正與孩兒臥床休息,小人才將草藥洗好,突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小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張姑娘!”
“這位張姑娘是誰,可在堂上?”
“張姑娘就是這位姑娘,因前日她幫小人娘子生產,故而認識!”
雨時生指著張曉墨,眼神復雜的看了她一眼。
“此前你們可是舊相識?”
雨時生搖搖頭,緩緩答道:“小人與她并不認識,只是小人娘子生產那日傍晚,這姑娘敲門借宿,因此才認識!”
“她去你家里是要做什么,當時你又在做什么?”
雨時生面色悲戚:“因昨日張姑娘與小人道別之時,說道要為小人借錢買當歸、黃芪,小人當時以為張姑娘信守承諾,是來送銀子的。
又那時小的以為張姑娘心地善良,必不可能會做出傷害我家娘子的事來,便輕松的叫了聲,張姑娘。
誰知她理都沒理,徑直往房間走去。
小人忙擦了手,跟了進去,才進門,卻就發現這位心地善良的張姑娘一手抓著我的孩兒,一手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看我進來,竟叫道,你偷了我的毛筆,快點給我交出來,否則我就殺了這孩子!
小人哪見過什么毛筆,當即跪下對她懇求,
姑娘你行行好,孩子還小,求你放過她,你要什么筆我都答應!
她冷冷一笑:這天下就算鑲金嵌銀的筆都比不得老子的毛筆,你識相的,就快點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雨時生說著當時的情景,竟不自覺的嗚嗚哭了起來。
張曉墨急的渾身冒汗,卻百口莫辯。
“來人,將雨家孩子抱到一旁!”這位大人也真是細心,擔心自己的驚堂木驚到了熟睡的孩子。
上來一位大嬸將孩子抱了下去。雨時生擦擦淚水,接著講道:“任憑小人萬般懇求,這位張姑娘卻鐵石心腸,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我的孩兒。
小人當時急的恨不得自殺在她面前,小人雖然貧窮,可小人絕對不會做那種偷盜之事,何況什么毛筆,小人見都沒見過!”
“后來呢,你娘子又是如何被她殺害?”
“眼看著孩子被搶走,又被匕首指著,我的娘子身體雖然虛弱,可為了孩子,她不顧自身安危拼命的撲了上去搶奪孩兒,就在糾纏間,匕首就插進了我娘子的胸口……”
沉默許久,雨時生斷斷續續道:“可憐我孩兒才出生兩日,就沒了自己的親娘,敢問同是女兒身的張姑娘,你竟是何等的狠毒,才會對一個襁褓中的嬰孩下手,你又是何等的殘忍,才會對一個才生產完的產婦下此毒手?
小人懇求大老爺為小的做主,為那襁褓中的孩子做主,小人別無所求,只愿殺人者償命!”
堂上大人驚堂木一拍,瞪著張曉墨問道:“說,你因何殺了雨劉氏?!”
一旁的捕快走上前來,將張曉墨嘴里的汗巾拿走,動作粗魯,就像是有形容不盡的恨,要發泄在她張曉墨身上一樣。
張曉墨喘了兩口氣,平復了下情緒,上前爬了兩步,說道:“民女張曉墨,求大老爺明察,小墨沒有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