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光播散了下來。
怪物痛呼了一陣,便轟然倒地,再無動靜。
邵陽上前,以劍挑了挑怪物的身體,確定其是死透了,沒有動作了以后,方才返回屋內,解救了倒懸的田獵戶。
獵戶落地時,手腳還在微微顫抖。
他透過大開的房門,看著那倒在院內的怪物尸體,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四周的人家也被剛才的響動吸引過來,見到了獵戶院中躺著的丑陋妖怪時,都被嚇得叫了出聲。
那實在是太可怖了!
他家什么時候惹到了這樣的怪物?
田獵戶震撼完畢后,一個箭步沖了出去,指著那怪物就道:“大家看看,這就是糾纏了我一兩年的妖怪!”
“你們都看不見它,只有我受其影響……這些年里,正是它強迫我做出種種怪異舉動,猶如提線木偶,上吊跳河……并非是我有瘋病啊!”
他不是個瘋子啊!
田獵戶朝村民們訴說著自己的心里話,那樣的一個漢子,竟是激動的淚如雨下。
他自從兩年前被這妖怪纏上,就身不由己了,面對它一點動作都做不出來,被迫將各種丑事怪事做盡,即便花錢請了醫者巫士過來,也是絲毫無用。
田獵戶的婆娘受不了丈夫的“瘋病”,只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居住。
他沒有辦法,只能撿著妖怪未來,自己還能自由行動的時候,去山中打兩個獵物,送去岳家,且當婆娘娃娃的住費,免得娘倆受那“寄人籬下”的白眼。
同時,胡田村的人對田獵戶,也愈加疏遠——
大家那樣的家庭,又如何能去多管他人的閑事?
好在邵陽來了!
他得自由了!
田獵戶越想,越覺得心中亢奮,徑直回屋里拿了個打獵的斧子出來,對著那怪物劈砍不停。
雖然青皮韌性非常,如同厚厚皮革,無法輕易砍斷,但好歹是讓獵戶心中的躁郁之氣稍稍減輕。
過了半刻,田獵戶才想起解救了自己的恩人,對著邵陽感恩戴德。
邵陽方才亦是在認真的聽獵戶所言,對于他的經歷,也算是頗有同情的——
莫名被妖怪纏上,差點家破人亡,甚是令人感慨。
“無妨……且先去把妖怪尸體處理了吧。”
那么大的塊頭躺在小院之內,總是顯眼的。
有其他的村民大著膽子圍了過來,撿來一根粗點的木柴,去撥了撥怪物的腦袋。
“這模樣……與土地廟里的泥鬼差不多啊!”
有村老打量了幾眼,只覺得有種熟悉之感,最后說道。
“確實挺像。”
另外有人附和認同了村老的話。
在胡田村隔壁的南河鎮郊外,有一座荒廢了的土地廟,能容下三四人,平日里若是村里有人去鎮上趕集做買賣,常會在那廟中落腳歇息。
而在廟中,除卻已然褪色侵蝕的土地神像之外,還有幾個泥塑的恐怖鬼怪,原意應該是用來威懾宵小的。
但人氣稀少,加之荒涼偏僻,土地廟中的泥塑生異成鬼,被妖怪占據,也是自然的。
如此一想,可能就是田獵戶某次去鎮上賣出自己的獵物,路過土地廟時,被泥鬼纏上的。
田獵戶也想到了這一茬,頓時氣的臉龐漲紅,憤恨道,“我非得去砸了那破廟不可!”
無冤無仇,竟然就讓他受了這么多的苦!
何其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