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陽此前一路行來,沿著官道,并未在路邊看到過田獵戶口中說的,害他被泥鬼纏上的土地廟。
小販告訴他,“那可離官道偏了點,你得出去往官道的左邊走個一里路,才能瞧見呢!”
“那就多謝小哥了。”
邵陽朝小販點頭致謝,隨即牽著驢子,往別處走去。
他去看了下南河鎮的四處,同時也想找一間客棧投宿。
奈何南河鎮只是個不大的小鎮,這里并沒有像縣城那般,有專門供人投宿暫居的棧館,只有一些民居的房子經過改造,對來往的四方人士開放。
不過它們的房間都不多,邵陽來的遲,已然被人全部租用了。
鎮子上的人也拒絕了邵陽的過夜請求。
他們就像胡田村的人一樣,見了他那樣的打扮,便心生警惕。
而南河鎮,也沒有田獵戶那樣既缺錢,又膽大的人。
于是在鎮上逛了一個下午,大略見識了這里的風景后,眼見著夕陽已至,邵陽只能無奈的牽著黑驢,調頭走出了南河鎮,去了那座荒廢的土地廟里過夜。
“真是不該亂說話……”
趁著天邊還殘留著點點紅光,邵陽踏入那小廟之內,挑了個角落做了些清掃,心里想到。
在出行之時,邵陽就想過自己行走天下,是難免風餐露宿,以天地為蓋席的,是故在路上,偶然也會以此打趣。
但實際上,他一路走至南河鎮,大多有個人家收留,只有這一次,是當真無處可去,暫以荒屋寄身了,
好在土地廟雖然因為荒涼已久,生出過妖怪,且纏上過田獵戶,但于幾天前就被邵陽一劍斬去了,現今已是一座普通的廢屋荒宅。
倒是讓人住的放心。
邵陽將一些臟物掃到一邊,空出一角相對干凈寬敞的地方,便扯過一些散落廟內的枯草碎枝堆在一起,充當個坐墊。
這樣起碼不用直接坐到那滿是灰塵的地上。
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邵陽還是挺愛干凈的。
總不能傻乎乎的,委屈了自己。
黑驢也硬是擠了進來,占據了半個土地廟的空間,趴在一邊哼哧著,眼睛時不時的瞄向邵陽。
邵陽豈能不知道它的意思?
他拿出來那一包野果,倒出一半于驢嘴邊上,又取了些從鎮上買來的果干混在其中,輕拍了下黑驢的脖子,“吃吧。”
邵陽生起火,坐上自己的“坐墊”,將那些果干攤開在衣擺之上,默默的吃著。
他買的不多,果干也只是鎮子上的人家簡陋做的,吃起來不甜不澀,并非什么美味。
但仍舊花了邵陽十文錢,堪稱昂貴。
火焰偶爾爆出來一聲噼啪。
跳動的火焰映襯得邵陽那張常年如古井無波的臉時明時暗。
神色淡然,乍看之下,倒是與廟里那尊老舊到雕漆盡褪,面目模糊的神像有幾分相似。
有夜風呼呼的從外面吹進來,攪的人不得安穩。
邵陽起身,要去將那擋住廟口的門板重新扶正,擋住外來的夜風。
然后他就覺得額頭上的疤痕一燙。
邵陽已經熟悉這些東西的套路,只是扶著門板,看向廟外那被人踩踏出來的小道。
有東西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