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貍朝著邵陽拱了拱前爪,說道,“那我就等小哥你給我送酒來了……只是份量與之前相同便可,無需過多。”
但凡所喜之物,多了是貪,少了是欲,只需要合適的量解解饞就好。
邵陽笑道,“自當遵從老先生的囑咐。”
“那我們就先走了……三娘,你且過來,給小哥磕個頭。若非小哥仗義,你怕是還得受苦幾日呢!”
離去之時,老狐貍又讓女兒三娘朝著邵陽作揖磕頭。
邵陽淡然受下。
待三娘磕完了頭,狐妖一家趕在雄雞一唱之前,哧溜的跑出房門,速度極快,如風般越過墻角屋檐,離開了南河鎮。
其后不久,有嘹亮的雞鳴響起,天邊放起光亮。
東方大白。
邵陽近乎一夜未眠,但仍有精力去欣賞這日出盛景。
悉悉索索的,有飄渺煙火從各家各戶的煙囪中升出,隔著房門,也傳來了小販的叫賣聲。
漢子也同自己的婆娘起了身。
雖然昨天遇到了那樣的事情,可日子還是要過的,也正好趁著今日,去擇地挖坑,將老梁的遺物收斂入土,讓人早早心安。
邵陽向他們辭行。
對方客氣的挽留了兩下,見著邵陽已然將自己收拾妥當,整理好了行李,也不再說什么了。
只是漢子對邵陽說道,“咱們南河鎮再過去,就是臨德鎮了,等出了臨德鎮,便是出了石山縣……那邊的官道山林,有匪寇妖怪出沒,小哥需要多多小心啊!”
石山縣地廣人稀,是故下轄的村鎮不多,且各自隔的頗遠。
自出縣城起,邵陽已然沿著官道騎驢走了數天,以此時一個地方縣的范圍算起,便是再大,也差不多要走出其區域了。
而這也意味著,出了石山縣,邵陽遇見土匪妖邪的可能性,要大大增加了。
畢竟沒了官府控制,在各縣相隔的空虛地帶,最是容易讓人逞兇做浪。
“多謝告知。”
邵陽向漢子拱手,隨即牽了驢子,去鎮上集市買起了東西。
他自然沒忘記要給老狐貍捎帶些酒水,但得空,也要去為自己在路上準備一些物品。
邵陽去打了一壺酒,買了些餅子吃食,還有一身蓑衣——
上回遇著大雨,撲啦啦的被淋濕了全身,衣服貼在肌膚之上無法透氣,可是令人難受。
邵陽不想再“重蹈覆轍”。
出了集市,他還見到了一家匠鋪,其中自然是沒有刀兵售賣的,但擺著些常用農具,和山林獵戶所用的弓箭。
見到這些,又念著接下來的路途并不平坦,邵陽便有意進去買上幾件,方便防身。
然而當他起了這個念頭后,背上青鋒劍卻是劇烈抗議起來,震的紅結顫抖不已。
神兵自然有尊嚴。
邵陽可以拿著它去劈柴砍樹,但若是讓些凡鐵與之共處,那青鋒劍便要寧折不屈了。
如此,邵陽只能搖頭離開。
他將自己買的東西放上驢背,隨后提著酒壺,出了南河鎮,去了土地廟。
狐妖一家已經等候多時了。
貪玩的三娘此時正趴在墻角睡著。
這幾日擔驚受怕,可是未能睡個好覺,如今回了父母身邊,再怎么憊懶也是應該的。
不去打擾對方,邵陽和化成人形的老狐貍便席地而坐,在廟門處交談。
老狐貍迷眼吸著酒水,一邊和邵陽說點妖怪間的趣事和常識,還有些自己所知的,對付妖魔的法子,以便其后邵陽行走。
左右身份已經暴露了,這些話說起來,自然沒了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