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伏伽扭扭捏捏的笑了一下,作為從前的大理寺少卿,那是正四品上階官職,后來被貶為七品縣令,再升為五品郎中,看似高升,與他當時的大理寺少卿相比,差了不止一點。大理寺少卿,是大理寺副貳。
可是刑部郎中上面還有刑部兩位侍郎,一名尚書,充其量他這個郎中免強排到前五,遠不如大理寺少卿實權大。
孫伏伽問道:“怎么回事?”
“哦,他說想見犯人,被我拒絕了!”提牢主事義正言辭的說道。
楊天保越發的不滿,左一個犯人右一個犯人,到底什么意思?他沖動的性格差點又犯了,費了好大的勁才忍了下來。
孫伏伽道:“法理之外不在乎人情,主仆情深,擔心心嫌疑人也正常。”
提牢主事額頭上冷汗就下來了,他說道:“孫郎中,這不符合規矩啊!”
孫伏伽欠著楊天保的人情,現在這個案子落在他身上,作為一輩玩刑名的孫伏伽,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貓膩。他不滿道:“什么符合不符合?探望下怎么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然而提牢主事只是從九品,一個小小的監獄長而已,而孫伏伽卻是主管著掌司法及審覆大理寺與州府刑獄的刑部郎中,提牢主事無奈,只是臉上有些焦急,額頭上都有點汗珠。
楊天保沒有在意,只是奇怪這提牢主事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他阻撓戴胄也就算了,畢竟戴胄是相國,這個小案子不屬于戴胄職權范圍內的事情,可是孫伏伽卻是他的直管上司,他也敢頂,到底是無私無畏,還是有貓膩?
提牢主事無奈,只好帶著孫伏伽、謝戈達、楊天保等人進入提訊室,與后世公安局的提審室相比,古代刑部的提刑室簡直就是閻王殿。
這些地板上到處都是斑駁的血跡,犯人或嫌疑人進來先挨打屬于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再好的人進去,想活著出來非常困難。
然而隨著一陣腳鐐的聲音響起,馮少東終于出來了,不過不是走出來的,而是被兩名獄卒架著出來的,楊天保終于知道提牢主事為什么一再為難自己了。
眼前的馮少東身上體無完膚,到處都是斑駁的血痕,鼻青眼腫,眼睛打得腫得睜不開了,身上的衣服也成破布條了,很顯然是遭受了不公正待遇。
楊天保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他望著提牢主事道:“你就是這樣審問的?”
提牢主事不以為然的道:“這樣的賊骨,不打不老實!”
見到馮少東如此這樣狼狽,楊天保壓抑的怒火徹底爆發道:“必須得討個公道!!”
“你…你們怎么來了?”馮少東吃力的睜開眼睛。
古代是有審訊逼供的事情發生,但在物證之下,已經可以給馮少東定罪名,如果他不是楊天保的門人,直接打得他按照他們的要求,完全對上證詞,就移交刑部宣判了。
楊天保盯著提牢主事道:“為什么我的人會被打成這樣?”
楊天保語氣冰冷,雙眼噴著火看著提牢主事,不給個交代鬧破天也要鬧!又不是沒有途徑,這個官司打到御也要打下去。
孫伏伽也是一臉驚愕,聽到楊天保質問后怒聲道:“郭炳兮,這怎么回事?你給我個交代!”
如果是普通人家,這事還要緩和,只要最后放過他們,他們就會感恩泣德,這可是楊天保的門人啊,打狗還要看主人,不由他不重視。
孫伏伽的樣子不像知情,楊天保原本憤怒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目光再次看向了郭柄兮,他朝著身后的慕容云使一個眼色。
慕容云會意。
郭柄兮這個提牢主事一心想要把馮少東謀殺李孝逸的案子做實,肯定是受人指使,所以他才會不惜得罪楊天保,得罪弘農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