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心里一陣忐忑不安,剛才的話她是聽得清清楚楚,因為她不在戶籍上,所以只冊封老二跟老二家的。
怎么能這樣?
不,絕對不能這樣。
趙氏拄著拐杖,快步向前走,可她腿腳已不利落,一時著急,絆倒在地剛好倒在女官的面前。
趙氏扯著女官的褲腳,抬頭看著女官,道,“大人,你剛才是不是把老身給忘記了?你剛才不是說王庭冊封老身為太君么,怎么我又聽只冊封老二跟老二家的?”
女官眉頭皺起,伸手去攙扶趙氏道,“老人家,起來說話。”
趙氏眼眶微紅,那雞爪一般的干枯手掌緊緊抓著女官的褲腳不放,看著女官的眼睛道,“大人,您告訴我,王庭還是要冊封老身為太君的對不對?”
女官攙扶了幾下,沒攙扶起來,她也不敢用力,這老人細胳膊細腿,她怕稍一用力,將她骨頭折斷了,當下她眉頭皺得越來越高,卻也只得道,“按照王庭規矩,凡冊封只認戶籍不認人,在薛家的戶籍上,我們并沒有看到您的名字,所以......”
未容女官說完,趙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不,不,不......大人,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不能不冊封老身啊!”
趙氏大聲喊著,眼淚簌簌落了下來。
一旁孫縣令輕喝一聲,“將人拉下去。”
幾個官差頓時上前來,蹲下身子,掰著趙氏抓著女官褲腳的手指頭。
趙氏拼命掙扎著,眼角的淚珠不要靈石似的往下掉落著,那一張雞皮狀的老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撕心裂肺道,“不能這樣,不能不冊封老身啊!”
就在剛才,她還覺得自己終于是時來運轉,老天終于不開眼了,不再虐待她了,王庭冊封她縣太君,吃王庭的俸祿,她知道,太君還有專人的侍奉,一頓三餐,餐餐都不同樣,最關鍵的是,這樣的榮光,足以讓她風光過完余生,她辛苦了一輩子,這好日子終于被她熬來了,可轉瞬間,一切竟然皆夢幻泡影,仿佛是一場笑話。
大喜轉大悲,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趙氏口中大喊著,“大人,大人,你不能這樣啊,剛才您都說了,王庭的圣旨是要冊封老身為太君的,這圣旨怎么能更改呢?”
“大人,求求您,求求您了,不要把老身的名字去掉啊,老身是薛鵬的祖母,老身確確實實是薛鵬的祖母啊,老二家的,你倒是快說句話啊,告訴他們,老身是薛鵬的祖母啊,是你跟老二的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