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順著秦安的手望了過去,一個滿臉胡渣,樣貌兇惡的面龐映入眼廉,眾人心中揚起一絲疑惑,稍微年長之人覺得這人似曾相識,很像在哪里見過,心里開始揣揣不安。
秦安撥動琴弦,一音、一符慢慢送出,回蕩在客棧大廳。
寇刈原本以為又是如先前一般的,悠揚和諧的曲調,熟料從第一個音開始,就是令人熱血沸騰的重低音,一聲深似一聲,讓人不自覺的激昂起來。
配合著忽快忽慢的節奏,使人完全沉浸其中,漸漸的無法自拔。
這曲律著實影響了寇刈,豎起耳朵聽得入神,幾乎忘了身在何處。
“這音樂是?”眾人正疑惑時,一旁大桌上的人全部站了起來,走向秦安問道:“敢問這位公子,在此彈奏我絕火門的戰斗之歌,你是否為樂軒谷門人?”
秦安現在彈奏的,正是絕火門一貫的戰斗之歌《江長火》,早些年四大門派尚有友好情誼,且組建共同聯盟之時,樂軒谷主特地為絕火門譜了這曲江長火。
每逢兩派聯手出擊,迎戰敵人之際,樂軒谷的這首曲子,可以激發絕火門人體內的怒氣,進而提升狂怒之刀的威力,但隨著兩派關系的日益冷淡與交惡,這首曲子便鮮少出現于江湖之中。
現在秦安又將這首曲子重新彈奏出來,著實讓人為之一驚,也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
“你們是絕火門人?”秦安問道。
寇刈一聽到絕火門三個字,精神一振,大步向前想看清楚秦安所說的“絕火門人”究竟長得什么模樣,然此時客棧中聚集一大群人,團團圍了一大圈,寇刈想擠向前,卻被人群阻擋住。
絕火門帶頭之人名平松,為一名年約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身衣衫大體呈現淺色的紅,搭配其他色彩,整體看來確實是絕火門的一貫裝束。
聽完一曲江長火,平松感慨道:“十八年了,我們跟樂軒谷也整整十八年沒有任何交集和往來了。”
秦安并未經歷過十八年前的那場腥風血雨,聽平松這么一說,稍有觸動,問道:“絕火門人,我想這十八年也夠久了,足夠讓我們兩派彌平所有過往的仇恨,我回去跟爹爹說,讓我兩派重修舊好,回到過去那個繁榮興盛的武林吧!”
平松瞧著秦安的樣子,估計二十歲數,顯然并未親身經歷過十八年前,那場仇深似海的血戰。
秦安所知不深,現在說出想修復樂軒谷與絕火門間的關系,此番言論,雖出于一番好意,實際上卻是窒礙難行。
“這位少俠,我知道你的立意是挺好的,源自團結江湖各大門派的初衷,也許在你們年輕這一輩可行,但在我們中生代,甚至是更老一輩,這裂痕,只怕是永遠難以撫平了。”平松邊說邊搖了搖頭。
“不試試看怎么會知道呢?”秦安仍不死心。
寇刈終于擠開人群,來到秦安身邊,剛才秦安與平松兩人的對話,他全都聽進耳里。
似懂非懂的寇刈,向往絕火門已久,且自小生在銀喜堂,早就對兩派的互不往來,多有怨言,現在聽聞秦安的提議,大表贊成。
寇刈道:“秦公子說的對極,絕火門跟樂軒谷與銀喜堂,需和睦共處,才能建構江湖和平團結的新秩序。”
寇刈的聲音宏亮,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平松好奇這聲音出自何人之口,他轉過頭去。
寇刈的容貌宛如一道天雷閃電,劈向平松內心最深處,平松深深感受到,五臟六腑皆在劇烈顫栗著,十八年前,他最痛恨的那個人,又回來了!
“上官刈…你這個魔鬼…就是你…害得我們絕火門上上下下都要為你的種種惡行付出代價……”平松顫抖著聲音,道出他心中積怨已久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