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袁旭拖著,甄宓心里慌亂,卻又不敢掙脫。
倆人來到昨晚發生廝殺的地方。
尸體已經處理干凈,散落的白骨也被衛士們清掃的一根不剩。
埋葬死尸的地方多出不少墳起的土包。
指著那些土包,袁旭問甄宓:“夫人知不知道那里埋著什么?”
“公子驅使的死尸……”甄宓怯怯的回答。
“并不是。”袁旭搖頭:“埋在那里的,是昨晚突襲我們的曹軍。”
拉著甄宓來到其中一座土包前:“夫人應該看得出,昨晚至少來了四五千人。”
甄宓吃驚的睜圓杏眼,卻沒有回應。
“我們的衛士只有百余人,夫人覺得一旦廝殺起來,能不能守得住營地?”袁旭又問:“營地一旦被突破,我會人頭落地,等待你們的會是什么?”
想到他說的那一幕,甄宓不由的感到后脊梁發涼。
袁旭嘴角勾起賤賤的笑容:“夫人在害怕?”
甄宓用力的點了點頭:“可是妾身從沒聽說,有人能夠驅使死物……”
“死人有什么好怕?”袁旭撇嘴:“其實死人最容易驅使,他們沒有思想,不會追求利益,更不懂得陽奉陰違。在我驅使下,只會一路向前。我實在想不明白,夫人為什么會怕他們?”
“人既死去,本該入土。”甄宓回道:“公子驅使他們,讓他們死不安生,難道不算違背天道?”
“天道?”袁旭冷笑:“什么是天道?世上不平事太多,每天都有良善被惡毒欺凌,敢問天道在哪?恰逢亂世,強者為尊。胸懷天下事,手握生殺權,我就是天道!”
甄宓不知該怎么回應。
出生于甄家,生活的圈子僅僅只是后宅,根本接觸不到太多外面的事情。
當然也不可能體會到亂世兇險!
她曾聽說過黃巾之亂,也曾聽說過董卓禍亂朝綱,甚至聽說過豪雄四起相互攻伐。
然而,那些對她來說,實在太遙遠。
袁旭說的這些,她能夠理解,卻無法感同身受。
“妾身只是覺得,人已死去,何必讓他們不得安寧?”過了許久,甄宓才說出這么一句。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袁旭回道:“你我都還活著,又怎么知道死人的想法?或許他們還在慶幸,死后也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感覺好像什么地方不對,甄宓卻不知該怎樣辯駁。
“夫人只要明白一件事。”袁旭接著說道:“有我在,沒人能夠傷害你。”
甄宓默然。
袁旭有驅使死物的本事,保護她,當然算不上什么事。
可不知為什么,和這位袁家四公子在一起,她總感到不安。
這種不安源自內心深處,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究竟為什么。
隊伍原地駐扎一天。
死去的曹軍埋在營地外,卻沒有一個衛士因此感到不自在。
袁旭的能力,衛士們都很清楚。
越是死尸堆積的地方,對他們來說反倒越值得安心。
夜色深沉,袁旭還坐在帳篷里。
兩道虛影漸漸朦朧,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面前的桌上,擺著兩只紙質的大碗。
只看工藝和印花,就能判斷出大碗不是漢末的工藝可以制出。
它們來自兩千年后,是袁旭驅使死靈跨越時代送到面前。
帳外衛士稟報:“田公求見。”
“請他們進來。”袁旭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