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京城的清晨,小雨漸漸變急,輕紗般落下來,充滿了寒意,屋里的人們裹著厚厚的被子,哪怕是暖春將至,這里依然寒冷。
一灣綠水似青羅玉帶繞大梁京城而行,黃琉璃瓦片鑲綠剪邊,檀木雕刻而成的鳳凰在飛檐展翅欲飛。
大梁皇城的大道上,一輛華貴的馬車徐徐而來,馬蹄踏在白玉石鋪成的路,留下一串清脆的聲響。
車廂里是一位少女,淡白色的宮裝,裙擺爍爍如雪月光華流動傾斜于地,三千青絲被挽起垂鬢,額前綴著一枚小小的精致的紅色寶石,雙頰若隱若現的紅扉像花瓣般嬌嫩可愛。
“洛雨姐姐,我真的要這樣穿嗎?”少女低著頭扯了扯裙擺,穿慣了道服的她總覺得有些別扭,抬起頭看著對面同樣身著宮裝的女子,不滿道。
“是必須。”女子輕笑著,伸出手輕輕敲了敲少女的額頭:“你就別埋怨了,好不容易下山一次,結果就是大半個月不見人影,陛下可一肚子火氣呢,你就遷就一下吧。”
少女撇了撇嘴,輕輕挑開車簾,似乎是想到某個人,嘴角不自覺的掛起一絲輕笑。
不知道那家伙會不會去偷偷喝酒呀。
寒風裹著雨水闖進屋子,陳安之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輕輕摸了摸鼻尖,若有所思地望向遠方,長出了口氣,撐著一把油紙傘,推開屋門,走了出去。
大梁京城尺子巷擺著個算命攤子,是個身穿老舊道袍,須發花白的老道士。
“現在的人也太聰明了,不好騙咯。”他捋著胡須,盯著桌上陳舊的竹簽。
雖是感嘆,但他臉上卻沒有一絲惆悵。
陳安之撐著把傘出了客棧,走過青石板街,走進尺子巷弄,在算命攤前駐步,看到伏在案上的老人,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
老道士一動不動,甚至發出輕微的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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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之的手輕輕搭在劍柄上,也沒動,就是這么站著。
“得得得,您是大仙。”老道士憋不住了,慌忙坐起身道:“別拔劍,你這一劍怕是要把這方小天地都給毀了。”
陳安之松開劍柄,笑了笑,“那我要是出刀呢?”
老道士捋著胡須搖頭晃腦,“你要是出刀,我倒是不怎么怕了,三千年前我接不住你的劍,三千年后也不行,但是三千年前你的刀,我倒是接過幾次。”
陳安之搖頭道:“我現在大道根基崩碎,你動一根手指都能把我捏碎。”
不等老道士接話,陳安之繼續道:“三千年前都有誰活了下來?”
老道士欲言又止,最終抬起手指了指天上,“太高了,看不到。”
“那我要你幫我算一卦。”
“你的卦,我算不到。”
陳安之瞇起眼睛,“三千年前,誰偷襲的我?”
老道士搖了搖頭。
陳安之若有所思,那雙似劍的長眉,微微皺了一下,問道:“沐春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