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見到萬千里高興了,蘇晴兒更是來了勁頭兒,嬌聲道:“萬少爺,聽說這小子以前來頭可大著呢,是鍛劍山莊的遺孤。”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已是細若蚊蠅,似乎提及‘鍛劍山莊’四個字,極為晦氣。
聽到鍛劍山莊四個字,饒是沒皮沒臉的何安在情緒也有些波動,他的胸脯起伏不定,壓抑著極大的怒火。
萬千里哦了一聲,何安在的動作落入眼中,眼神就有些玩味,他朝何安在勾了勾手,說道:“過來。”
何安在垂著頭沒有反應。
接著青瓷酒杯在空中劃了條直線,在觸及何安在的額頭時四分五裂,猩紅的血就這么蜿蜒流了下來。
“我讓你過來。”萬千里瞇起眼睛,神色倨傲。
何安在緩緩吐了口氣,一步步挪到萬千里面前,抬起頭依然是滿臉堆笑道:“萬少爺,您叫小的有啥事?”
萬千里上下打量一番,嗤笑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何安在佯裝不懂,問道:“萬少爺指的是什么?”
“還給我裝傻?”萬千里氣笑,一巴掌甩了出去,勢大力沉,竟然將何安在生生砸的頭栽地,頭暈腦脹的半天爬不起身來。
何安在掙扎了一下,又是一腳揣在他的腹部,他的身子在地上橫著平移了一丈,脊背撞擊到門框上,頓覺喉嚨一甜,吐出一口猩紅鮮血。
“過來。”萬千里踹出一腳之后,便坐回去,自己斟了杯酒。
何安在臉色蒼白,眸子一陣渙散,半天緩不過勁兒來。
蘇晴兒雖然平時也經常打罵何安在,但終究是女人身,下手遠遠沒有萬千里重,當下也是嚇得花容失色,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萬千里喝了杯酒,冷笑道:“鍛劍山莊,那個破地方出來的人果然也是廢物,滅了好。”
許是被他的話刺激到了,何安在甚至忘記自己站起來還會挨打,完全無視掉連連搖頭示意他不要再站起來的蘇晴兒,他還是艱難地用手撐著地,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卻站在原地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萬千里舔了舔嘴唇,露出一絲獰笑道:“我聽說鍛劍山莊鑄劍天下一流,而且與其他工匠不同,你們是用左手握錘。”
話未說完,何安在心頭蒙上一層濃厚的陰霾和危機感,下意識地想要往后扯出幾步,可惜萬千里實在是太快了,他手中的匕首宛若一條銀魚,輕而易舉地貫穿了何安在的手臂,殷紅的血沿著刀刃,初時點點,而后接連成線流淌下來。
何安在瞳仁一陣緊縮,喉結上下滾動,緊緊的咬著嘴唇,似乎將腹腔之間涌出的叫聲全部吞了回去。
‘噗~’
匕首離開時,血液如溪水般淌出,何安在搖搖晃晃,幾欲向前栽倒。
終究是見識過一些世面的女子,蘇晴兒很快冷靜下來,向前走幾步,佯裝腳下不穩正跌在萬千里懷中,半嗔怪半嬌媚道:“少爺,這么個好日子,你就別跟這下三濫一般計較,我們繼續飲酒吧,奴家還想聽一聽您在大試的威風。”
言罷,她又換上一副厭惡的樣子,對著何安在說道:“還不滾出去,真是臟了少爺的手。”
萬千里也不是真的魯莽之人,雖說這些下人的性命遠不及自家的貓狗,但怎么說都是在百花弄的地盤,傳聞中百花弄那位神秘的大掌柜具有駭人的來頭,也不敢真的就在這兒鬧出人命,當下又把酒潑了這個寒酸少年一身才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