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白芒激射而出,彈向屋子四角,設下一道屏障,叫屋外附耳偷聽的洛月桐幾人只覺得耳邊一靜,徹底的什么都聽不到了。
“師父單獨留下陳安之是有何用意?”何三溪一臉不解地捏著下巴。
二師兄杜毅壯呵呵憨笑道:“這你就要問師父去了。”
洛月桐聽不到屋內談話,若有所思道:“昨日便是師父親自帶陳安之上山,今日又單獨把他留下來,你們說到底是為什么呢?”
何三溪突然似是想到什么,壞笑起來,神秘兮兮道:“這陳安之是不是師父他老人家的私生子啊?你們想想,一個雜役,師父竟然如此看重····”
話未說完,何三溪頭頂便挨了一記巴掌,接著耳朵被葉簡汐擰住,“你少胡說八道啊,小心師父聽到罰你去后山。”
何三溪連忙雙掌合十,連連求饒。
廳堂之上薛長義抬手示意陳安之入座,又問道:“先前我就有些在意,你腰間別刀佩劍,又究竟是何意?”
陳安之沉默許久,下意識摸了摸刀柄,眼神有些飄忽,日上竿頭落在身上一些暖意,他似乎看到一個坐在山巔的刀客,晃了晃酒葫蘆,對自己說道:“好酒配英雄,好刀配逍遙。”
陳安之笑了笑,不想在這件事上深聊,“這把刀是一個無名人送給我的。”
是的,說起來,自己還從未問過他的名字。
薛長義不再追問,突然又跳到另外一個問題上,緩緩道:“那我且問你,為天地立公義怎講?”
“你若是說不知道,我便立刻讓你去打掃茅房。”薛長義嘴角揚起,勢要逼著陳安之回答。
陳安之聞言微怔,無奈地看著一臉得意的薛長義,說道:“無稽之談。”
“哦?”薛長義挑了挑眉,“此物旁人,但說無妨。”
陳安之嘆了口氣,暗道自己看來是躲不過,如此想來便坦然笑道:“為天地立公義?是你心中的公義,還是他心中的公義,還是天下人心中的公義?人皆有七情六欲,私欲,貪欲,**無窮盡,試問誰能做到真正的公義?”
“兩方較勁,彼此各有理由,幫此扶彼雙方皆有自我正義,試問又該幫誰?”
“所謂的公義,不過是自身所認定的公義,談不上為天地所立。”
“九千大道上,唯劍修主攻伐,仗劍而行,修的就是一把劍,為的是斬斷眼前是非,一切煩心事,虛妄之事,不正之事,皆可一劍斬之。”
“這就是劍道,千年來,便是如此。”
“錚~”清脆的一聲劍鳴,一點寒芒瞬息而至,懸在陳安之眉心的那一抹墨梅不過分毫之距。
陳安之靜靜地看著出劍的中年人,依舊堅定,穩若磐石,一字一句說的清晰,“修士,說到底,不過是為了自己。”
薛長義沒有接話,臉色凝重的盯著鎮定自若的男子,語氣冰寒,“你若對遠山宗心懷不軌,我必斬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