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雞尚未鳴,天邊一線曦光,落入第十九樓的一處弟子小院中,映得綠竹搖天光,石徑染金風。
陳安之輕輕摩挲著桃木簪子,合上眼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潛入心神試圖去呼應,卻沒有任何效果。
過了片刻,院門被人輕輕推開,屋內白衣劍客睜開眼睛,手中桃木簪子悄然劃到袖中,望向門口那邊。
洛月桐悠悠然走了進來,看了陳安之一眼,坐在桌邊,道:“既然醒了,還不趕緊起床?”
“洛姑娘。”陳安之見到這個不見外的少女有些無奈,提醒道:“你是女兒家,不能這般肆無忌憚的進我的房間啊。”
洛月桐臉色微紅,嗔怪一聲道:“少沒正經,我是來告訴你一個消息的,大試延期了。”
陳安之一臉茫然。
洛月桐看出陳安之的不解,頓時覺得心情愉悅,得意洋洋道:“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啦,只是師父今早突然告訴我們的。”
她看了眼桌上燃盡的蠟燭,還有擺著的酒葫蘆,有一絲絲疑惑,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你又是一夜未睡?”
“這酒葫蘆是?”
陳安之點點頭,卻沒有對后一句解釋。
負劍女子衣衫飄飄,膚如凝雪,清艷不可方物,緩緩走在繞山的路,對一旁那些個第十九樓弟子的目光視若無睹。
何三溪遠遠地看到她,悄然吞了口口水,偏著腦袋壓低聲音對杜毅壯說道:“這世間還真有怪物,天資聰穎也就罷了,還長得這般好看,嘖嘖嘖。”
杜毅壯皺了皺眉,道:“師弟,你流口水的樣子看起來很猥瑣。”
何三溪輕咳幾聲,“有句話怎么說?秀色可餐,我這不是沒吃早飯,說來也真是,你看那小師弟一來,咱們小師妹也不纏著咱們練劍了,一睜眼就往那院子里鉆,可真是羨煞我也!”
杜毅壯斜著看了他一眼,只覺得何三溪本算得上英俊的臉龐此刻,寫滿一個‘色’字。
“杜師兄,我有要事。”沐如意走近前來,正看到何三溪這副模樣,黛眉微蹙,神色不悅道:“還請引我見薛師叔。”
杜毅壯暗暗踢了踢何三溪,隨即正色道:“師父正在后山,我領你過去。”
后山距離第十九樓主峰不過千米,幾乎是眺望既見。
山上密林郁郁蔥蔥,鳥兒輕鳴,山峰陡峭處有瀑布流淌轟鳴而下,底下一方碧水幽潭,不算深,偶爾有魚兒探出水面,擾亂淺淺漣漪,烏龜伏在石頭上,懶意洋洋。
薛長義負手而立,視線落在不過一指寬的通透窟窿,感受到上面沉淀的古樸劍意,面色有些凝重,心中凜然,隱約有幾分猜測。
“見過薛師叔!”沐如意走上一步,向薛長義行了一禮,薛長義深呼吸一口氣,淡淡地點點頭,道:“馬闌雨怎么樣了?”
沐如意輕輕搖頭道:“昨夜守山弟子發現及時,送回樓內醫治,只是情況不容樂觀,妖氣入體,神魂不清,恐怕是命不久矣。”
薛長義露出一絲悲色,苦笑道:“我聽說掌教師兄同意你前往深坑村了?”
沐如意點點頭,道:“是的。”
“胡鬧。”薛長義憤然轉身,怒道:“真是胡鬧!”
他清楚記得,馬闌雨去年便是化六魄境的弟子,如今卻在深坑村受創幾近隕落,他尚且如此,更別說只有化五魄的沐如意,如此貿然前去,豈不是自尋死路,他不明白,沐如意年輕氣盛也就罷了,怎么師兄也跟著犯了糊涂。
“不是胡鬧。”沐如意聲音很輕,但字字清晰,態度不卑不亢,緩緩說道:“我知道自己力量尚弱,所以我想跟您借一個人。”
薛長義聞言微怔,“誰?”
玉口輕啟,念出一個十分土氣的名字。
“陳安之。”
瀑布垂落在碧潭中,水花乍裂,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盤,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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