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的時間很長,千百年過的很快,日復一日專注修行的日子,讓人很無聊。
修行確實是一件讓人心悅的事,在突破一個又一個小境界的瞬間,會讓人有極滿足的成就感。
但就算是再美的風景,故地重游,千遍之后也只會讓人覺得乏味。
這么漫長的大好時光,應該用來做些其他的事情,琴棋書畫也好,柴米油鹽也罷,總好過埋頭修行。
修行是滴水石穿的事,急不得,燥不得。
萬里長城不會平地而起,千層樓宇不會憑空拔高。
陳安之以前是這么覺得。
只是現在,尤其是靈海痊愈,一切又是從頭再來的時候,他只想要這段時間過得慢一些,再慢一些,慢到讓他能有所依仗的,行走在三州五地的土地上。
第十九樓相較其他十八座樓閣,弟子少了很多,人少了,也就沒有那么多讓人心亂的嘈雜聲。
太陽東升西落,仙鶴沐光出載夜歸,陽光燦爛,一切都那么生機盎然。
陳安之最近一直躲在自己的小院中,閉門謝客,洛月桐等人來訪依舊緊閉門扉。
今日,幾個小家伙駐步在院門前,正在琢磨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便要破門而入時,師父不知有什么事情,突然來到陳安之的小院,驅散眾人,幾個人好奇就躲在院外。
薛長義敲門之后,門竟然開了,他進入院中足足有五個時辰,門才再次開啟,陳安之送薛長義出門時,站在門口打了招呼,看到陳安之生龍活虎的樣子,這才打消了幾個小家伙的擔憂。
陳安之關上門后,覺得身體似乎沉重了那么幾分,四處環顧一下院中的植物,綠意盎然叫人心情不自覺舒暢起來,緩緩走進屋里,躺在床上。
“嗤,看來你比我好不到哪兒去。”遍體鱗傷的青衫少年坐在床頭,下方是一把橫放的墨綠長劍,看著如木偶般的白衣男子打趣。
陳安之懶得理會,視線停在上方逐漸變得渙散模糊,他閉上眼睛。
摘葉面色沉重下來,警告道:“你再這樣下去,根本吃不消。”
陳安之閉著眼也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在聽。
摘葉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擔憂,“你要知道,你已經不是三千年前的姜初一了,你是陳安之,如此瘋狂的吐納靈氣,雖然能讓你迅速恢復起來,但你的身體也在承受著莫大的威脅,現在看來每次吐納只會讓你肢體僵硬,所謂的積水成淵,一次次積攢下來,總有一天會成為深淵吞噬你的。”
自洗劍樓出來后的這幾天來,陳安之閉門不出,瘋狂地吐納天地靈氣,結果還是散多聚少,經脈在一次次靈氣的暴亂下受到了不小的創傷。
半響之后,陳安之緩緩睜開眼睛,原本將要渙散的光凝聚起來,那份沉重感也減輕不少,片刻后他才開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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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有些好奇,三千年前那場黑暗動亂,三州五地究竟是勝了還是敗了。”
摘葉說道:“應該算是贏了,不然的話,這三州五地哪里會如此太平。”
“太平嗎?”陳安之若有所思呢喃道:“我怎么覺得并不太平。”
摘葉自床頭輕輕躍下,站立一旁說道:“你發現了什么?”
陳安之搖搖頭,繞開話題問道:“關于黑暗動亂,何安在把秘密分為十九段,交給十九個人口口相傳,你知道嗎?”
摘葉滿臉疑惑,問道:“關于那場黑暗動亂難道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陳安之問道:“那你應該不知道十九鬼口了?”
青衫少年輕輕搖頭,滿臉疑惑,“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但直至不想,怎么回事?”
陳安之望向窗外清明天色,心中滋味說不清楚,小家伙究竟要自己做些什么,那場黑暗動亂里又發生了什么,這一團團的迷霧堆積在他的心口,讓他好似憋了一口濁氣。
其實陳安之心里對摘葉說的隱患是很了解的,因為他曾是大道之上的劍仙,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他更加清晰的感知到了,只是走的越久,了解的越多,他也就更覺得時間緊迫,沒有辦法穩下心來,他想要盡早進入十九鬼口,所以哪怕硬提著一口氣,也要如此行事。
陳安之回過神,輕笑道:“我也不了解,只是聽人說起,想著回頭要去看一看。”
摘葉神色凝重,問道:“誰說的?”
陳安之說道:“好像是叫辯機······”
“不可能。”還沒等陳安之把話說完,摘葉便打斷了,看了看陳安之疑惑地表情,解0道:“我雖沒出過洗劍樓,但這些年來,從選劍的弟子口中也聽說過一些三州五地的傳聞,辯機你不認識,但道藏你一定熟知,辯機就是道藏的徒弟,五百年前,辯機和尚與武德王朝的高陽公主有私情,被發現后,王朝和佛教自然大怒,強行拆散了兩人,將高陽公主遠嫁荒漠,辯機被罰要斬去百年修為,也就在遠嫁的途中,高陽公主自刎換取辯機免罰,辯機后來知曉之后,心痛欲絕,從此一蹶不振,差點斷了金身路,而他的師父道藏于心不忍,設下三災五劫九難磨礪辯機,希望他能以此證道成圣,只可惜辯機心魔已成,最終死在了十九鬼口。”
“也有說法是辯機親自設下的磨礪,據說他當時發出一聲悲嘆,說什么上佛渡我,不渡天下人,那我便成就佛陀,度盡天下癡情人。”
“說法眾多,但唯一不變的是,辯機早已死了五百年,你能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