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例外,有極個別的佛家圣人坐化之后,但是從內而外,滿是金曦。
“師父。”
遠山宗掌教沒有說話,白行知又開口,喊了一遍。
老人嘆息了一聲,眉眼間有著濃濃的疲倦,說道:“都回去休息吧。”
“師父!”
這次不僅白行知著急了,其余弟子皆開口輕喚,沐如意悄然握緊劍柄,情緒有些起伏。
遠山宗掌教站起身,視線在弟子們憤然的表情一一劃過,又是一聲濃濃的嘆息。
遠山宗重設宗門已三千年,唯獨今年風云涌動,隨著姜初一的出現,平靜了這么多年的水面,開始有漣漪泛起,下方暗流瘋狂流轉。
這位老人已經度過了八百多年歲月,一直平靜的心境,終于起了波瀾,他緩緩說道:“這件事,我會去要一個說法的。”
不等弟子再多說什么,他揮揮手遣散眾人。
等樓下弟子返回自己的院子后,遠山宗掌教走出問風廳,走到后山自己的庭院,驀然停步,不再往前走。
因為他的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衣物破爛的和尚,一個喜歡喝酒的和尚。
濟顛和尚罕見地沒有飲酒,站在月光下,雙手合十頌一聲佛號,“寧無痕前輩。”
位居高處的老人沒有接話,眼神冰寒看著濟顛,像是在等待對方開口。
濟顛和尚自知宗門對遠山宗有愧,先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早年我氣血方剛時,偶然知曉師尊的計劃,也是極力反對,甚至因此出走師門,在世間做一個逍遙和尚,這些年來喝酒吃肉好不自在。”
寧無痕沉默片刻,突然說道:“但你還是來了。”
濟顛和尚看了眼寧無痕,說道:“畢竟他是我師父,十九鬼口里的那個人,再怎么說也是我的師兄,我要接他回去。”
寧無痕瞥了他一眼,心里是有些憤怒的,濟顛和尚的師父是位早已證道多年的佛圣,圣與半圣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再加上遠山宗背后的老人對這件事,也是持著默許的態度。
他不能阻攔濟顛和尚帶走舍利子,更無法阻攔他帶走馬闌雨的尸體。
所以他胸口憋了一口氣,怎么都無法吐出來的濁氣。
“點到為止,出口惡氣,免得劍心蒙塵。”
便在這時,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在他的心海揚起,緊接著此處天機遮掩,自成一方小天地。
得到了默許,寧無痕長吐了口氣,緩緩向前踏出一步,筆直如劍的身子迸發出強烈的威壓,迅猛擴散開來,讓這明亮的月光都為之黯淡幾分,“馬闌雨是遠山宗的弟子,是我寧無痕的徒弟。”
揮手畫乾坤,是圣人手段,顯然寧無痕背后那人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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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顛和尚淡然的表情終于變了,這是來自一位準圣的氣勢,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山上水間一直有傳言,遠山宗掌教寧無痕一只腳已經邁入圣人境,就差一個契機,便能成為近千年來第一位證道成圣的人。
“我不管你們上座部為了那個辯機妖僧策劃著什么,”寧無痕說話時沒有看著濟顛和尚,而是看著遠方的天,“你們要拿走舍利子可以,但我先要為弟子討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