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葉千自便要離開,方小商倒是不高興了,他微微向前邁出一步,擋住葉千自的去路,寒聲問詢道:“茶鋪的事情還沒說清楚。”
葉千自微笑道:“這位仙人,我已經退了一步,還是不要咄咄逼人最好。”
方小商還要說些什么,陳安之輕輕捏了捏他的肩頭,少年疑惑轉頭,正看到后者微微搖搖頭,雖心有疑惑,卻還是側開身子,讓出路來。
待葉千自一行人走遠,站在茶鋪門口的少女緩步走到二人面前,“多謝兩位出手。”
雖是感謝,可她的臉上卻始終掛著憂色,揮之不去,很清楚葉千自為人的少女,自然知道這二人走后,葉千自一定會把這筆賬記在文家茶鋪的頭上,可人家也是好心出手相助,也不好說些什么。
而周邊圍觀的群眾,看到了難得的熱鬧,也急匆匆地走開,很自覺地遠離葉千自一行人,唯恐看完熱鬧,自己也成了熱鬧。
葉千自走了沒多遠,臉色變得鐵青,接下來也沒往其他地方走,徑直回到府邸,就站在正堂,看著廳中懸掛的祖宗畫像。
身后的下人一言不發,站在葉千自身后,細微的動作都不敢有,就怕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引火燒身,雖然在文家茶鋪前葉少爺看起來很大氣,但是這些下人卻深知葉千自府邸頗深。
其實這也很有些意思了,尋常時候,葉千自給人不小心弄臟衣物,還要把人杖責的皮開肉綻,而今臉頰都被人劃破了,這落地上的可不僅僅是血,還有他葉家的臉面都掉地上,蒙了好大一層黃土,可這位少爺卻連個屁都不敢放,硬生生忍下來了。
可見這修道之人確實要高人一頭,即便是文水城的最富貴人家,也是一樣。
一直在文水城享福作威的大少爺,哪里受過這等委屈,左右想來都覺得不舒服,牙齒磨得咯咯直響,臉上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勾了勾手,示意下人走到近前,沉聲道:“去找些人,給我看著那個文家茶鋪,再給我去查查那倆人是什么來頭,要住幾天,全都給我查的一清二楚。”
葉千自越想越氣,索性將手中擦拭血跡的手巾狠狠往地上一丟,長吐一口氣。
便在這時,廳外有腳步聲與交談聲響起,葉千自轉過頭,望向正在相談甚歡的兩個人,慌忙撿起手巾,作出副恭敬的樣子,心思流轉,刻意將沾血的一面對著那二人,確保在顯眼的位置。
身為文水城縣令的中年男人有些謙卑,保持在前者斜后方,微躬著身子,滿臉討好的笑,一手往前伸著引路。
在縣令前方走著的是位年輕人,一身黑衣裹著修長的身材,俊秀的臉龐讓人看起來總有些陰惻惻的感覺。
“王仙人,您肯賞光寒舍,實在是讓葉家小院蓬蓽生輝啊。”文水城縣令陪著笑,迎著年輕人走往正廳,恭維道。
被喚作王仙人的年輕人微微看了看四周,微微譏笑道:“你這小院,算不得小啊。”
文水城縣令訕笑著點頭應何。
二人走到正廳前,葉千自早已遣散下人,立在一側等候,姓王的年輕人視線落在他身上,略作停頓,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有些訝異,抬起視線,文水城縣令趕忙介紹道:“這是犬子葉千自,還不趕緊跟王仙人問好。”
葉千自左手搭右拳,行禮道:“見過仙人。”
“王澤。”年輕人微笑額首道,“小三境巔峰?”
葉千自不敢托大,如實回答,“去年剛邁入小三境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