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知道我爹是驕傲的,我不在家的時候,他干完活就挺著胸脯在村里轉悠,逢人便夸臘月是天底下最厲害的。有人取消我爹說臘月學的是刀,成不了大劍仙了,我爹就吹胡子瞪眼跟他們講,臘月以后是比大劍仙更厲害的大刀圣。”
臘月輕輕笑著,他的語氣很平淡,藏匿著些許的回憶和歡喜。
陳安之沉默了片刻,低聲道:“臘月是個好名字,你爹也是個很厲害的人。”
臘月摸了摸下巴,“那可不,我誰都不怕,就怕我爹。”
陳安之沒有接話,天底下最厲害的,不是冠絕古今的天下之主何安在,也不是劍斷山海的大劍仙姜初一,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是天底下所有為人父母的人。
他掀開車簾彎腰鉆了出去,輕輕拍下方小商的肩頭,問道:“大概還有多久?”
方小商從懷中摸出地圖,環顧四周,又看了看地圖,大概確認了下所在位置,而后說道:“天亮之前就進入洛云王朝境內了,不消半日,就能到達浪溪河入河口。”
陳安之點點頭,雙手撐著車轅坐下來。
沉默了很久,月光落下來,車廂內也是靜悄悄的。
······
這一天夜里注定是不平靜的,尤其是隨著年輕和尚的出現,陳安之越來越臨近十九鬼口,那些端坐在王座或是山巔的人都開始有些別樣的情緒,或是焦急,或是期待,身子微微向前鞠著,屁股離開位置極為關注這里。
薛長義原本坐在山巔,突然站起身狠狠啐了口唾沫在地上,走到峭壁邊上,望著下方湍急的河流,朝著對岸喊道:“蕭老頭,這都幾天了,你們洛云的娘娘給你們啥指示沒?”
蕭靜思眉頭緊皺,說來也是奇怪,娘娘素來對十九鬼口這邊的事情最為上心,可這幾日卻異常的安靜,莫說旨意,就連他放飛回京的幾只信燕都沒得到任何回應。
甚至連此地有大蛇化蛟的消息,都沒能驚動娘娘回信。
蕭靜思把手放在腹部的紗布上,被血污浸透白紗如雪地一枝紅梅,他上前兩步,亦是望著下方河水,臉色陰晴不定,前些日子薛長義實在耐不住性子,讓手下人對著十九鬼口打了一記法術,這其實是極為冒失的舉動,但蕭靜思也失去了耐心,遂沒有抬手阻攔。
可偏偏就是這一動作,叫這二人吃盡苦頭,還未臨近的靈氣被突然激射出的水花打散,緊緊著便有一條黑影沖天而起,待看清那東西的真容,叫兩岸人皆倒吸了口冷氣。
‘蛟’這一物在三州五地雖不常見,但也算不上鳳毛麟角的存在,或許在尋常修士看來,窮盡一生也難遇一次,但這二位都是官居各自王朝的高位,跟在皇帝身邊,見識自然不會短淺,可這頭生雙腳,腹部隱約有爪長出跡象,分明是化龍的意思。
蛟一旦涉及到化龍,那就不能同日而語。
早在秦主所在的獨尊天下,真龍一族因不滿秦主獨尊,意圖掀起一場浩劫,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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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秦主手持天下玉璽,生生將龍族屠盡,當時有儒家圣人為龍族抱不平,也被秦主斬了十多位成就多年圣位的大能,導致三州五地不僅斷了龍氣,儒家也因此元氣大傷,法家修士一時間取而代之,成為百家之首。
若不是后來唐主估計法家勢頭過盛,有意打壓并扶持儒家,上萬年以來,法家將成為何等恐怖的存在,也難以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