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安靜中,響起的是一聲沉重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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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之安靜地站在半空,臉色平淡地看著下方的一切,這是他心里的‘癡’,如今在蜃境中被演化出來,其意味便是攻人心,若是熬過這一關,必然扶搖而上,可若是心志不堅者,很容易沉淪其中,最終化作這里的蜃靈,生不能死不可。
一柄支離破碎的碧綠長劍沉浮在他背后,少年身上有些星星綠芒灑落。
在燭火搖曳時,眼前的畫面漸漸如葉落靜水,驚擾起一圈圈的漣漪。
摘葉的瞳仁隨著漸變的畫面而慢慢緊縮,忽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他試著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悄然看了眼陳安之,后者臉并沒有他想象中那樣劇變,依舊風輕云淡,仿若一場大戲的看客。
有風從青萍尖尖浮起,微蕩在山澗,沒入茂林消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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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怡的翠林時而有不知名的鳥輕輕啼叫,時而有蟲嗡,微風入林,曦光斂夢,倒是好一副絕妙的美畫。
遠山宗偏僻的稍等確實如此,倘若往上,走上主干道,那便是另一副截然不同的畫面。
遠山之上,火光沖天,喊殺聲震耳欲聾,刀光劍影。
人聲鼎沸,烏泱泱的人群把斷崖門前本就狹小的空地擠滿,呈半月狀。
斷崖門什么年代存在的,在遠山宗的歷史上并沒有詳細的記載,只是提及到此處原本是一位大能劍修先輩為了閉關悟劍時,鑿出來的一個地方。
后來遠山宗立派祖師被敵人暗算偷襲,逃亡于此,被正巧出關的前輩救了,后來遠山宗立派祖師偶然獲得一方劍石,堅不可摧,且內斂劍意縈繞其上,遂將其搬入洞府,便將這處斷崖取名斷崖門,遠山宗弟子天資聰穎者,皆可在此感悟劍意。
不過都是記載里的故事,有時候史書也不一定做得了真,究竟是怎樣,也難探。
距離上一次開啟斷崖門,已是四千年前的事情了,也就是在陳安之的面前重現了當年。
白芒劃破天際穩穩落在斷崖門前,白衣攏體的女子手持一把細長白劍,面色蒼白冷峻,柳葉黛眉裹著濃濃的怒意。
白衣女子冷眼看著義憤填膺的人群。
人群便躁動起來,有人出聲喊道:“遠山宗包庇罪人姜初一,癡迷不悟者,殺之便是。”
清風拂過,帶動滿山碧翠。
白衣女子慘笑問道:“姜初一何罪之有?我遠山宗何罪之有?竟惹得三州五地的諸位名門正派的人物圍攻我遠山宗,莫不是要讓我遠山宗滅門這才算了?”
站在人群前頭的中年漢子喊道:“勾結饕餮,這便是一等一的大罪,而遠山宗明知如此,卻還為姜初一開脫,這便是罪,吾等修士嫉惡如仇,自然要出手討個公道。”
話音未落,便有人應何,“李涵雪,你且看多少遠山弟子迷途知返,便知你們這群包庇姜初一的人,是有多荒唐。”
“你若是現在離開,還來得及,我們便過往不究。”
李涵雪的視線在人群中一一劃過同樣憤怒的臉龐,哀色一閃而逝。
她看到人群中大多是熟悉的面容,是昔日的同門,如今卻都紅著眼,兵刃相見。
李涵雪嘴角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朱唇輕啟,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入耳,她說道:“白費口舌毫無意義,我就在這里,姜初一就在門后,我是師姐,自然照顧好他。”
一襲白衣似雪的女子微微站直身子,劍尖指地,任風凌冽,“所以,你們誰也別想往前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