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快步疾走,遠遠地就看到一群寨子里的人,簇擁著兩男兩女走了上來。
其中一男兩女正便是向愛國跟紅杏丁玲玲。
向愛國依舊是一件樣式別致的長風衣。白楊總覺得向愛國很可能是對老師丁思誠倍加尊崇,所以連穿衣風格都貼近丁思誠。
只不過丁思誠常年一件頗帶古意的長馬褂,而向愛國畢竟是個年輕人,穿著長馬褂顯得不倫不類,所以才會選擇長風衣。
丁玲玲則穿回了第一次見面時的那件皮夾克,只不過現在熱了很多,丁玲玲里邊只穿著一件T恤衫,隱隱透露出她姣好的身材。
她頭上也依舊帶著一頂鴨舌帽,但長發披散下來,不會讓人誤以為她是男人,反而別有一種俏皮與風韻。
白楊的眼光自然而然被丁玲玲牢牢吸引。
而鐵牛則咧著嘴只顧盯著紅杏看。
紅杏今天又穿上了一件比較貼身的衣服,當然不像從前那樣暴露,只是恰到好處的將她的身材勾勒出來。
她也沒有像從前那樣濃妝艷抹,但眉不描自黑,唇不點自紅,起碼在鐵牛眼里,沒有人能比她更美麗。
另外一個男人約莫已有四十五六,穿著一身時下最流行的綠色軍裝——當然不是真軍裝,而是滿大街都有賣的仿軍裝。
許是為了突出他的苗人身份,他將整條小腿都打上了綁腿,就跟烏云寨年輕人的打扮十分接近。
他身板結實,身姿挺拔,只可惜他右眼戴著一副黑眼罩。再加上頷下一部濃密的短胡須,令他看起來有幾分兇戾之氣。
白楊想起玉珠曾告訴他們說,祖阿婆跟祖阿公的兒子,為了不被敬奉給神女,自己剜掉了一只眼睛。眼前的這個男人,自然就是那個連對自己都下得去狠手的男人了。
紅杏丁玲玲對白楊鐵牛視而不見,白楊鐵牛自然也不能上前相認。
但向愛國一眼瞥見白楊,忽然間睜大了眼睛,向著白楊走近幾步,說道:“這不是……高作家嗎?”
白楊一愣,不知向愛國是什么意思,也就不知該如何回應。
向愛國哈哈一笑,很快拍拍白楊的胳膊,說道:“白作家你忘記我了?我姓向,叫向愛國,咱們之前在武漢見過面的!當時你去參加一個作家研討會,我正好跟你在一家賓館住,想起來了沒有?”
白楊總算是反應過來,趕忙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拍腦門說道:“對對對,你看我這記性!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向大哥,卻不知向大哥來這兒做什么?”
“這不是我妹子向紅杏纏著我要出來游玩嗎?正好我的好朋友錦漢大哥想回家里一趟,我們就跟著他一起過來了!這位是錦漢大哥,這個是我妹子向紅杏,還有這一位,是我妹子的好朋友丁玲玲!”
他做勢為白楊做著介紹,白楊心中暗笑,卻一本正經先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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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握了手,又給幾個人介紹鐵牛。
鐵牛有點繃不住,勉強跟紅杏丁玲玲握了手,終于還是笑了出來,趕忙說道:“真是高興,沒想到在這兒還能遇到熟人!”
白楊明知他的性子直,生怕他露出破綻,趕忙輕輕將他推開。
正要跟向愛國等人介紹玉珠,跟在錦漢身邊的大管事呵呵一笑,說道:“玉珠,這個就是祖阿婆的兒子錦漢,在你這兒該叫他一聲叔叔了!”
他這話是用漢語在說,估計是因為身邊幾個全是漢人,他是避免待會兒還要翻譯。
玉珠抿一抿嘴唇,卻沒有馬上喊“叔叔”,而是略顯防備地打量著錦漢。
錦漢微微一笑,說道:“你該有十七歲了吧?我記得我走的時候,你阿哥八歲,你連三歲都不到!”
玉珠這才勉強笑笑,說道:“錦漢叔叔十幾年不露面,怎么突然想著回寨子來了?”
“你錦漢叔叔這十幾年經常回來看望祖阿公的,我在祖阿公那兒就碰到過他兩回,只不過他從來沒有上山來而已!”大管事忙說。
“是這樣啊!我還以為錦漢叔叔一走,就把整個寨子里的人全都忘記了呢!”玉珠說,總算是稍微露出一點俏皮之意。
錦漢呵呵一笑,說道:“這里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會忘記?只不過老爺子輕易不肯往山上走,我也就只能在山下陪著他了!這次是我這幾個好朋友想來咱們寨子見識一下,所以我就引他們來了!放心,他們也就是打攪個兩天三天而已,我會帶他們去老屋子住,等你阿爸回來,我再去向你阿爸說明!”
錦漢說到這里,忽又轉頭問大管事:“我們那棟老屋子,一直還在的吧?”
“都在都在!”大管事連連點頭,“只是……自祖阿婆一個人搬去了山頂住,你們家那棟房子一直空著,你們要搬進去住,得好好收拾收拾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