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飛馳,雪花飄揚。馮茂坐在小桌子邊,面上的紙上是各種數學模型。正在好好學習的時候,就聽露西亞說道:“喂,你這個模型有點奇怪。”
馮茂應道:“薛定諤方程式就這么討厭。不過真的弄明白了,反倒不奇怪了。”
“金丹修士閣下,請你給我講講講這個方程式唄。”露西亞邊說,邊把腳伸進馮茂的衣服里。
看著老婆大著肚子,慵懶卻靈活的折騰自己,馮茂把被子蓋在老婆腿上,講道:“這是一個描述一個粒子在三維勢場中的定態薛定諤方程。所謂勢場,就是粒子在其中會有勢能的場,比如電場就是一個帶電粒子的勢場;所謂定態,就是假設波函數不隨時間變化。其中,E是粒子本身的能量;U(x,y,z)是描述勢場的函數,假設不隨時間變化。薛定諤方程有一個很好的性質,就是時間和空間部分是相互分立的,求出定態波函數的空間部分后再乘上時間部分,就成了完整的波函數了……”
邊說,馮茂邊在幻境中做出了一個模型,前幾天在大公那邊看過的模型。一個旋轉的小球在空間中擁有的形態,然后小球就隨意運動起來。構成了所謂‘電子云’的模樣。
見老婆露西亞看的認真,馮茂只覺得心中一陣難受,直接結束了演示。
“是什么讓你這么失落?”露西亞問。
“我見過大公施展演示,他是直接讓我看到微觀粒子的形態。那不是一個球,也不是某個形狀的物質。那就是一種無法觀測卻存在的狀態。所謂的這個球體,本身就是一個范圍內的存在。這讓我想到一句話,道不遠人,物用其無。”
露西亞歪頭想了想,把腳在馮茂腰上換了個位置蹬著,慢慢的說道:“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是這個么?”
“你學過?”馮茂有點訝異,這是陰陽教派原點典籍《道德經》里面的話。由耶萊教高階成員的子女緩緩背誦出來,感覺實在是有點那個。
“嗯。我曾外祖父說,世界可能是由一個個空間組成的。如果沒有空間,哪里能存在物質與時間。我曾外祖父認為薛定諤閣下研究的這個方程式是研究空間能量的方程式。”
馮茂連忙問道:“那圣殿研究的成果是什么?”
“什么成果?”
“空間本身的研究。”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這個程度也只能看到人體細胞,你指望我能觀測微觀領域么?”露西亞說完,把腳從馮茂衣服里抽出來,蓋在被子下面。
“我……要是請求到圣殿學習,或者借閱書籍,可以么?”馮茂心情猶豫的問。
“你得去問圣殿,問我有什么用?要是我能決定,我說你可以。”
這回答讓馮茂心中惴惴,自己一直和圣殿沒啥特別的關系,向圣殿請求知識,圣殿會答應么?如果圣殿提出……
露西亞突然說道:“你要是不想學習,何必這么糾結。”
“啊?”
“如果你真的想獲得知識,自然什么代價都肯付出。若是你自己覺得沒辦法付出代價,又何必糾結呢?”
馮茂只覺得一陣不快從胸膛中蓬勃升起,就如有人用棍子捅了肺管般。這感覺一出,馮茂只覺得自己突然清醒了。自己就是患得患失。而這種生理反應在別人身上見過多次,看來可以當做患得患失的一個反應。
火車到了呂林堡,就見天空依舊籠罩在妖異的煙霧下。工業污染并沒有因為時間而減弱,反倒更強化了許多。已經有汽車等在車站外,馮茂和老婆坐進后排座,紅袍龐貝坐進了副駕駛座。車輛直奔露西亞家,露西亞的父母高興的在門口接了女兒下車,就目送馮茂和龐貝直奔圣殿而去。
圓形日晷形狀的圣殿總部看上去依舊昏暗,天空的污染遮蔽了陽光。龐貝帶著馮茂走向四點方向的大門,同時說道:“看來得把這些工廠都移走。整天這樣子,真的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