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要“取得天下”,便被嗞了一臉水,仿佛老天都在嘲笑古義酒。
商隊中隨行之人的子女小孩也是指著他哈哈大笑。
車夫轟走了孩子,沖古義酒抱拳說道:“小哥,多有得罪。”
古義酒笑笑搖頭:“沒事。”說完他便退到一旁,讓商隊先過。
商隊車輛頗多,待行到第四輛時突然崩了車輪,貨車一斜便要翻倒,車夫們不敢讓貨物受損,急忙來扶,但車廂沉重,力不從心。眼瞅貨車即將傾倒,古義酒伸手按在了車廂之上,止住了頹勢,車夫們借機發力,終是將貨車扶正。
更換車輪的功夫,車夫頭人來向古義酒道謝。
古義酒腹中饑餓,便掏出那五枚銅錢,向對方求購食物。
“你買的了一頓,卻買不了頓頓。這五枚銅錢終有花光之時,你還需找份營生才是正經。”
古義酒虛心受教:“大哥教訓的是。”
車夫頭人拍拍古義酒肩膀道:“瞧你滿臉病容,沒想力氣不小。正巧車隊缺個搬運苦力,雖工錢不多,但總是穩定。你若愿意,我便替你向商隊管事舉薦。你看如何?”
見古義酒沒有立刻答應,車夫頭人又勸道:“看你樣子,大概也是山洪災民,怕是還有親人喪生。但你既然活著,就需向前行走,若是悲傷,大哭一場也就罷了,哭完之后,就該本分做事,老實做人,如此才可告慰親人在天之靈。”
古義酒覺得這話在理,便點了點頭。那車夫頭人一喜,便拉著古義酒去尋商隊管事,要替他引見。
商隊管事是個不茍言笑的老頭,他上下瞧瞧古義酒,嚴肅問道:“你要求職?會些什么?”
古義酒不忍辜負車夫頭人熱情,只能老實說道:“書寫算術都會一些,另外還學些粗淺劍術。”
“劍術?”老頭聲音頓時高了幾分,車夫頭人也是面露驚訝,連連給古義酒使眼色,可惜古義酒滿頭問號,看不太懂。
“哼,又是個好勇斗狠的兔崽子!”老頭啐了一口,滿臉厭惡。車夫頭人連忙幫腔道:“芥川先生,我看這小子待人謙遜,應該無事。”
“你懂個屁!”老頭噴了車夫頭人一臉吐沫,憤憤說道:“若不想傷人,干嘛練劍?這天下什么都少,就是練劍之人太多!將軍閣下英明,頒了天下不武之令,但要我說,這仍是不夠!就應當焚了劍術,熔了兵刃,如此一來才能天下太平!”
“是是,您說的對。”車夫頭人悄悄遞過去一塊散碎銅子,陪著笑臉說道:“這小子年輕,應當還有的救。您老菩薩心腸,便發發慈悲。”
老頭接過銅子,又狠狠丟在車夫頭人臉上,破口大罵道:“藤原家小子,你是吃多了豬油被蒙了心!老夫缺這點錢嗎?在這里充大方,不如拿錢去買些雞蛋,好讓你媳婦給你生個大胖小子!”
車夫頭人也不惱,撿起了錢,笑嘻嘻問道:“那這小子……”
老頭瞪了古義酒一眼:“一天一枚銅錢,管兩頓飯,若是愿意就留下,不愿就趁早滾蛋。”
“愿意,當然愿意。”車夫頭人推了古義酒一把:“還不快謝謝芥川先生。”
古義酒哭笑不得,只好躬身道謝:“多謝芥川先生。”
老頭哼了一聲,又說道:“對了,商隊營帳不足,你跟騾馬同用一頂。”
車夫頭人急道:“人怎能跟騾馬睡在一起。”
老頭翻個白眼:“愛住不住!”
古義酒不愿車夫頭人為難,便說道:“無妨,不用露宿野外,我便知足。”
老頭挑挑眉毛:“這還像句人話。”說完便轉身走了。
車夫頭人嘆氣道:“你不該說你學過劍的。”
古義酒好奇問道:“為何?”
“因為芥川先生的孫子就是死于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