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鴻負手立在殿前,觀望殿左偏門的一對小楹。
左側寫:授命皇極,唯兢業克己以艱政。
右側書:天佑社稷,守仁德圣心而愛民。
“陛下乃赤龍之后,坐擁江山,不知對這兩句話怎么看?”
道君皇帝站起來,整理儀容。
“這是祖皇帝所留,教導我輩君王兢業為政,愛民如子。”
“是啊,帝王執萬民社稷,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敢問陛下心中,萬民地位如何?可比得上幾個官員,比得上幾個世家子?”
皇帝一時語塞:“……”
“齊王那些余孽,有些發配苦寒之地,有些貶去外地為官,還有一些禍首竟在陛下身邊效力。難道陛下認為,他們惹出好大亂子,百萬子民家破人亡,不該死嗎?”
道君皇帝沒有回話,他絞盡腦汁思索任鴻到底知道多少。是僅僅知道靈陽縣一地,還是知道當年的三次洪水,五次地震外加兩次瘟疫都是齊王一黨所為?這次前來是自己還是背后有人指使?
丑時七刻,皇后帶一眾國公、誥命趕來,道君皇帝松了口氣。
“仙長,如今事情還有回轉余地,莫要做絕。”
任鴻嗤笑出聲,看了看趕過來那群修士。
“陛下竟指望這些人?也罷,陛下不愿應我要求,那就待會再說。”
“只是希望陛下明白。萬民愿力是蕓蕓眾生對陛下,對朝廷的信任。陛下的權利、榮耀,甚至那些勛貴世家所擁有的一切,都來自這撐起萬里河山的百姓。”
“靈陽縣事后,我看不到陛下任何一點補救,仿佛當做普通天災糊弄過去。”
“難道陛下以為百姓淳樸,就可隨意糊弄?”
“陛下不愛惜子民,如何讓子民信任?隨著信任力下降,萬民愿力只會越來越少。而萬民愿力正是朝廷氣運所在,是這體制得以運行的根本。民不在,國又何存?”
說完,任鴻揮袖走下臺階,對下方公侯和世家子弟道:“在下靈陽縣人士,特為當初禍害我縣的幾個世家子而來。”
“而今陛下不肯交出兇手,寄希望于諸位相救。那就請諸位家主指教,看看我世外仙人跟你們修行世家孰優孰劣。”
這些國公、侯爺都是十二世家的主事,身上或多或少有著修為。只是龍氣壓制下,這份修為無法施展。
隨著玉清道箓替代赤柱金龍,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在皇宮彰顯神通。
聽到任鴻的話,幾位家主面面相覷,無人膽敢上前。
最后,還是呂相忍不住對眾人逼迫:“諸位國公乃國之棟梁,難不成要坐看陛下被囚?”
“鎮國公,您說呢?”
鎮國公女兒在宮中為妃,所生皇子只有六歲。若今上出事,他家皇子肯定無法上位。
想通這一結,鎮國公只好硬著頭皮上前:“這位仙長,靈陽縣地震,老夫亦有聽聞。此事若有內情,回頭可以詳查,不如咱們從長計議?”
“不用那么麻煩。”任鴻笑說:“今天諸位擊敗我,我轉身離開,再不計較。如果我贏了,那么自然由我做主,按我規矩來。”
他扭頭看向丹墀上的道君皇帝。
“諸位都是貴人,經常勸別人以‘大局為重’。”
“那么現在,我就是大局,我便是大勢。老國公,請了——”
話音一落,任鴻身上的氣勢又攀升一籌,體內金丹再升一品。
“得罪了。”
鎮國公法力全開,手中多出一把羽扇,他以全力催動,有雷火風砂齊出。
“就這?”任鴻臉上帶著失望,大袖噴涌紫氣吞沒攻勢,然后一道劍氣將他擊飛。
“算了,下一個。”
下一個是衛國公,同樣一招即敗。
“還是你們這些家主一起來吧。順帶,把你們家的老怪物都找來。你們這些金丹都未曾修成的家伙,沒什么大意義。”
“當然,我只跟開國十二世家對戰,其他修行人士姑且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