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鴻眨巴眼睛:“諸位師兄都說,弟子和老師性格相似。那么老師以為,我是為此事尋您嗎?”
“你尊師重道,縱然心中怨我,但也不會露于明面。”教主沉吟道:“比起尋我抱怨,你更應該思索復活宿鈞之策。”
任鴻點頭。
他再怨恨也清楚,玉清教主這一番苦心。
不惜落下以大欺小的名目,更親自出手壓制人間群仙晉升數百年,就是為了讓自己可以輕輕松松脫劫。
自己根本不用臟手,大羅道業便更進一步。
若換成旁人,怕不是早就感恩戴德了。
“我知老師如此謀算,全是為我考量。故而我沒辦法向老師尋仇,我能做的就是設法復活宿鈞。至于他……”
教主笑了,輕慢道:“要是他能來尋我報仇,貧道等著他。”
“說吧,你既然不是為此事,到底為何?”教主不由好奇起來。
在宿鈞死后,任鴻不尋自己求取復活宿鈞的法子,到底想要問什么?
“弟子好奇,老師為何要對女媧氏下殺手?”
啪打——
一尾龍魚躍上水面,但感到外面的嚴肅氣氛,默默潛入水中。
玉清教主為什么偷襲女媧?
這件事可不僅僅是任鴻的疑問,而是三清境所有人的疑問。
在三清境中,他們能清楚看到女媧真身背后的玉清道痕。
當年女媧娘娘是玉清教主下的殺手。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當面質問教主。
教主臉上的笑容緩緩淡去,上下審視任鴻:“你可知,當初定光知道此事,直接抹掉自己的記憶。”
“知道。”
“你可知,這些年來沒有一位仙人敢當面質問為師。”
“知道。”
“那你還敢問?”
“他們都說,弟子性格肖像師尊。但將心比心,以弟子自身考量,弟子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對一位同道,而且是一位圣德尊崇的女神下手。”
“弟子認為,師尊這么做必然有所考量。”
頓了頓,任鴻又道:“剛才來的路上,弟子隱約有一個猜測。”
“說來聽聽。”教主轉過身,將道袍抖平。
“弟子在路上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倘若為復活宿鈞,或許弟子會冒險走這一遭吧?”
“弟子斗膽猜測,師尊所為,莫非是為太元老師?”
任鴻死死盯著教主的神情。
如果教主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太元圣母復活,那么或許就能說得通。
“你猜我偷襲女媧,是為復活太元?可你有沒有想過,太元僅僅是女媧界的一個女仙。她誕生在為師偷襲女媧之后。”
“這……”任鴻一怔。
也是,太元老師似乎僅僅是女媧界中的天驕,似乎僅僅是自己想多了?
“罷了,告訴你也無妨。”教主眺望蓮池水面的波光,悠悠長嘆:“你去過混沌海,見過劫碑,應該知曉宇宙劫數。”
“宇宙內的劫數不損大羅本相。成就大羅后,只需躲在大羅天內,便可度過一次次宇宙浩劫。但是,倘若有朝一日宇宙再不得開辟。浩劫重重遞進,縱是大羅真身也要消亡。此等劫數,我們稱呼無量量劫。”
教主一言出,任鴻眼前轟隆爆炸,地火風水……無窮盡的毀滅力量將他大道沖垮,元神搖搖欲墜,幾乎不存。
一道玉清仙光亮起,將他拉出毀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