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微微露出魚肚白,村頭的古樹下,十數條漢子或蹲或坐三兩成群的匯聚一起,說著有的沒的趣事,不時發出陣陣低笑。
大日未出,氣候低寒刺骨,吐氣竟依稀竟可見白霧。許山雙手疊扣,放在口邊哈氣取暖,不時地夾緊雙腿摩擦幾下,然后心中憤憤羨慕著自家那想睡到何時便睡到何時的頑劣小子。
跺了跺腳,他擠出了身邊人群,又做賊心虛的用余光瞥了眼身后眾人,見無人注意后偷偷一笑,小心從懷中摸出一個手掌般大小的酒壺。“也到會心疼人。”心中暗暗自得了一句,許山悄悄撥開酒塞迅速往嘴里倒了一口后又忙不跌的將塞子擠進壺口。
冰涼的瓊漿在口中徘徊,驅散了隱隱的倦意。順著咽喉而下,一股辛辣至極的氣息瘋狂的著刺激鼻腔讓人欲罷不能,隨后的,一股熱流由胃而發逐漸擴散到了四肢百骸,冰冷蒼白的指尖也有了幾分紅潤。
好酒,當真不俗!”許山眉頭微挑,心中大為贊嘆,剛欲一聲長嘆卻又唯恐泄了酒氣,笨拙的大口吸著周遭冰涼的空氣!
咽下口水,見著手心藏著的酒壺目光有些糾結,“要不再來一口?”許山稍稍猶豫,心中有些不舍,但還是咬咬牙狠了心斷掉欲念。這般好酒可是難得,尤勝自家的藏貨幾分,若是喝完了下次可就不知何時才能有幸再償!
遺憾滿面,這榔槺的漢子正鬼手鬼腳將酒壺塞回懷中時卻忽聽身后一聲冷笑!
“哼哼,小弟自釀的糟糠玩意可還能入許大哥的口啊?”
“入得、入得!正是難得的好酒!”許山下意識地開口,語出之后才突然驚醒過來,尷尬的回頭笑著,“咳咳,原來是鐵洪啊,咋不聲不響跑我身后面作甚?”
鐵洪滿面蓬松黑須,尋常人都見不得其真表情,但此時只看他那銅鈴般黑瞳,也只其心中鄙視與憤懣之意。
旁邊一人正與友人聊著家常,聽到二人話聲回頭探看,只瞧了眼許山僵住地手臂和半掩的酒壺,便心知是何情況,笑著開口“怎么了許大哥?又去奪人酒喝了啊?”
許山還未開口,鐵洪晃了晃手中錘柄先開了口,“哼哼,這次倒不是,是他家那混賬小子,搶了我的酒,還砸了我的鐵鋪子!”說著,鐵洪似是想起些什么,指著那青年說道“我說秋境,你回頭可得好好教教你家小夕盈,讓她學悍些,性子若是柔了可困不住許大哥家那條小蟲!”
原來這身形健碩勻稱,五官英姿勃發的青年人卻是夕盈父親。聽及自家寶貝,秋境微微一笑,隱有得意“那丫頭性子可不似我,有她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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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彪悍,是吃不得虧得!”說著晃了晃頭“許大哥,好酒既然被兄弟們瞧見了,那還藏它作甚,拿出來給大家伙去去寒吶!”
“哈哈,小秋說的是!”“說的是,說的是!山哥可莫要不仗義啊!”
此時諸人已匯聚于此,見有便宜可占,具皆義薄云天的站了出來跟著起哄!這到讓許山和本欲追回失物的鐵洪面色難看了起來,
旁人都可得罪,這姓秋的混家伙可是自己家小子以后的岳父,許山好歹需給他幾分薄面,更何況又是自己理虧,此時不拿也得拿了。倒是鐵洪直接,沖著秋境的鼻子就啐了吐沫“蔫壞的家伙,拿老子的東西給你做人情!”
“哈哈!”秋境隨意撇開了頭躲過鐵洪的口水,滿臉無辜狀,“這可是兄弟們的意思,于我有何干系啊?”
說著啪地一聲打掉了許山半掩入懷的大手,徑直掏出了酒壺,看著沮喪的許山嘴角微斜“哼哼,貪了我的閨女我還沒處哭,今日就叫你這老憨貨吃吃啞巴虧!”心中念叨著手上動作也不慢,扭開了瓶塞便豪飲了起來!
“咕咚~咕咚~”
烈酒入喉,秋境一聲怪嘯,打量著手上酒壺贊嘆道“當真好酒,來!弟兄們都來嘗嘗鐵洪的獨家秘釀!”
周遭眾人早已急不可耐,聽的秋境話語唰地一聲全都擠了過來罵罵咧咧的掙搶,到最后也不知是誰先撥的頭籌!
秋境瞧得哈哈大笑,許山與鐵洪不知何時站到了一處,兩人皆是欲哭無淚。鐵洪氣的牙也癢癢,這本該自家出了好兵器時獨享的佳釀,如今卻入了一群餓狼的口,這下恐怕是連壺都找不回來了!
“小的搶吃的,老的搶喝的,這下快活了吧!”忍了半天,抵不過胸中郁氣,鐵洪還是惡狠狠地埋汰了句許山,見他滿臉如喪考妣的面容倒是解了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