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人!東西還來!”
瘦小男子眼看著錦衣千戶撲殺而至,絲毫不想糾纏,他腳踏地面縱身就朝著旁邊的圍墻跳了出去。拼死保護貢品的段千戶怎肯放過這個搶奪了寶物的妖人,他一把抓住地鼠的腳脖子,反手一叫力,想要將瘦小漢子摔在地上。
地鼠的身體在大力牽引下,畫了個半圓后重重的砸向了地面。生死一線間,他雙爪撐地,猛地將身體急旋了起來,靈巧的從段千戶手中掙脫開來。可他剛剛落地,錦衣男子那森寒的繡春刀已經直刺到他的面前。瘦小男子匆忙的用雙手的鋼爪鉗住長刀,身形在段千戶沖勁的影響下連連倒退。
砰砰聲響中,地鼠接連踏碎了四五塊地磚后,身形才勉強定了下來。兩個同是指玄境九品的修為,就在古御街的正當間兒,硬碰硬的比拼起內力來。
這一切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從地鼠躥出地面,到二人僵持在路中間,其實不過三五個呼吸的時間。等到這個時候,周圍的百姓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看著街道上那四分五裂的馬尸,還有兩個真氣鼓蕩擺明了是在拼命的武林高手。百十來口子男女老少尖叫著如同鳥獸般散了開去。
可還沒等那些人跑出去多遠,不可思議的怪事又出現了。
明明是艷陽高照的好天氣,卻突然間從四面八方的街道里涌出了潮水一般的霧氣。那濃霧翻滾而來,不稍片刻就把整條古御街覆蓋的嚴嚴實實。在霧氣的影響下,丈許開外的景物就已經難以辨認。
而在這異象出現的瞬間,有兩條身影突然從不同的方向朝著街道正中那兩個正在比拼內力的男子沖了過去。那兩條身影極快,在濃霧的掩護下眨眼間就竄到了地鼠和段千戶身邊。預感到危險的段千戶慌亂之間亂了真氣,被有機可乘的地鼠一腳踹飛了出去。借著反沖的勢頭,瘦小男子朝著正上方就竄了起來。
兩個急竄而至的人影似乎同時驚疑了一聲,緊接著不約而同的朝著半空中的地鼠下了狠手。電光火石的瞬間,三個人接連過了四五招。地鼠腰間別著的包裹突然撕裂了一個大口子,三個木匣翻滾著掉落了出來。還不等木匣落地,手疾的三個人分別抓住一只后急忙朝著不同的方向飛掠了出去。
嗖的一聲,其中一個人影似乎被什么飛射的暗器打中了一下,身形踉蹌的消失在了濃霧當中。生怕被暗算的地鼠縱身而起,朝著沒有霧氣遮蓋的半空沖了上去。
“妖孽受死!!!”
一聲渾厚的吼聲從半空中傳了下來,下一秒,地鼠那剛剛鉆出濃霧的身體,就被一個明黃色的身影砸回了地面。來人從天而降,宛如一顆隕石一般給了慌忙逃竄的地鼠致命的一擊。
巨大的沖擊力將附近的濃霧吹得蕩然無存,原本平整的石板路上赫然出現了一個三五丈許的巨大深坑。一襲明黃道袍的中年道人傲然而立,而那個名叫地鼠的瘦小男子,則被他死死地踩在腳下,早已變得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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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袍道人冷眼掃視了一下四周,厲聲叫嚷道:
“封城!把偷貢品的賊人給道爺找出來!”
渾厚的咆哮聲宛如巨鐘轟鳴,頃刻間就傳遍了應天府的大街小巷。
可正當這條街道上的百姓都被黃袍道人的氣勢震懾住的時候,道邊不起眼的角落里,大難不死的白小易像條黃花魚一樣,連滾帶爬的溜進了人群當中。他拐彎抹角的朝著城南的聚寶門急奔了過去,一邊跑,少年一邊默默的祈禱著:
“出去……一定要趕在城衛軍封城之前出城……只要出去了……小爺就能飛黃騰達了!”
白小易眼中燃燒著一種狂熱的喜悅,他死死地抱著胸口,因為在那里,正踹著一個精致的木匣。
一陣騷亂過后,大批的城衛軍將整條古御街包圍了起來。兩條人影如跨空的流虹一般,從欽天監方向一瞬而至,穩穩地落在了那個被黃袍道人砸出的大坑旁邊。
為首那人一系白底黑邊的素雅羽衣,頭上一頂殷紅色的長冠,將他點綴得鶴立雞群。這男子三十左右年紀,眉目如畫,一張俊秀的面容會讓女子都為之汗顏。他氣質脫俗,即便是安靜地站在那里,也是豐姿奇秀、神韻超然,給人一種高貴清華之感。
而在他身后的,則是一個形容枯槁的老者。他身穿一套鵝黃色道袍,上面用墨色繡著一條游曳于山川的騰龍,這道人面容冷峻,眼眸深邃,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黃袍道人身邊,后者連忙稽首行禮道:
“法地見過師尊,秦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