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煙霧當中,一個鬼魅般的紅色身影在五十多人的輔兵大陣中穿來穿去。
伴隨著噗嗤噗嗤的刀刃穿透身體的怪響和時不時炸起的慘叫哀嚎,一條條士卒的性命就這樣被無情的收割著。
紅衣女子身周環繞著一圈花瓣形的刀扇,宛如一朵綻放的蓮花一般,直接絞殺進了輔兵的方陣當中。女子殺人的手法極其狠辣,眼睛、咽喉、兩肋、腳踝,她的刀扇和鋼錐專挑一個人身上最薄弱的地方下手,這幫輔兵身上的盔甲,在如此刁鉆的攻擊面前沒有半點的還手之力。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在好走位火把的映襯下,院中的情形本就有些難以分辨,再加上那不知什么制成的煙球,更加讓這些從未上過戰場的輔兵手忙腳亂了起來。
短短十來個呼吸的時間,原本嚴陣以待的步兵方陣,就被攪成了一團亂麻。
刀扇破空飛出,便是幾顆頭顱凌空飛起。紅影疾馳而過,隨著女子在一招手,那些飛射而出的刀扇再次破空飛回。一來一往,又是三五個人倒斃在血泊之中。
明明是五十比一的壓倒性局面,卻突然間轉變成了紅衣女子一個人的單方面屠殺。
這,就是指玄境高手和普通武人的差距。
看著那煙霧之中一蓬蓬綻放的血花和時不時飛起的頭顱斷肢,躲在廊柱后面的馮知縣和顏如花早就嚇得面無血色。
他們只是聽說過指玄境高手有多么可怕,直到今日,他們親眼所見之下才明白這個境界的武人,居然恐怖如斯。
媽呀一聲慘叫,最是怕死的馮知縣連滾帶爬的朝著庭院后門的方向跑了出去,緊跟著他的,自然是那個花容失色的如花姐。
兩個人不管不顧的沖出了院子,一頭鉆入了一輛停靠在旁邊的馬車之內。
隨著一串急促的馬蹄聲,這兩個蛇鼠一窩的小人,風一般的朝著花樂坊的方向逃了出去。
而庭院之內,殺得興起的紅蓮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二人逃走的方向,可她連追的意思都沒有。此時此刻,她已經沉浸在了殺戮的快感當中,不殺光這個縣衙里所有人,她是絕對不會停手的。
城西的客棧之中,草草用過晚飯的白小易三人正在百無聊賴的打發著時間。
樓下的大堂內有五個差役看護著案發現場,而客棧外面則有著十多名手持弓弩的輔兵。看這個陣勢,與其說是保護證人,倒不如說是變相的軟禁。
從窗口打量著樓下那些走來走去士卒,白小易沒好氣的嘟囔道:
“他大爺的,這是把咱們當犯人守著了是吧?”
輕輕抿了一口茶,席應真老神在在的說道:
“莫慌,莫慌,官府辦案是這個樣子的。既然馮大人答應咱們他會秉公處理,咱們就在這安心的等候消息吧。”
“安心?我說師傅,換作早些時候我還真的會相信那個姓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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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秉公辦理。可看眼下的情勢,信他才有鬼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老道士瞥向一旁的西域少女,柔聲問道:
“琉心丫頭,你怎么看?”
一直低頭盯著茶水的少女錯愕的抬起頭,有些魂不守舍的說道:
“啊?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希望……紅蓮姐和青荷妹妹都能平安無事……”
少女話音方落,站在窗邊的白小易突然驚呼了起來:
“誒!你們快過來看,那邊好像起火了!”
順著少年的手指方向看去,城北的一處院子,真正在燃起熊熊大火。那兇猛的火光,甚至把夜空都映紅了。
正在眾人納悶的時候,一匹快馬,發了瘋一般沖了過來。
馬上那個渾身是血的士卒,撕心裂肺的叫嚷著:
“不好啦!縣衙失火啦!有人越獄殺人!那個紅衣女子縱火殺人啦!”
猛地一拉馬韁繩,這個士卒翻身下馬,徑直沖到輔兵頭目身旁小聲嘀咕了一些什么。隨即,兩個人目光怪異的看向了二樓的窗口。
此時的白小易三人恰巧在窗口觀望,當他們與兩個士卒對視的瞬間,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敵意。
微微皺起了眉,青衫道人沉聲吩咐道:
“走,我們下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三人下到客棧大堂的時候,幾個被驚醒的差役整跟兩個輔兵頭目圍在一起。而當他們看到青衫道人一行走下樓梯的時候,幾個漢子齊刷刷的將手放在了腰間的武器之上,擺出了一副隨時開干的架勢。
眉頭略微皺了皺,席應真打了個稽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