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房間并不是向坤現在所藏的這間,這間里并沒有床。
而向坤也知道為什么那矮壯緬人不愿意去房間睡,賴在客廳蹭沙發——他剛剛也看過其他幾個房間,有個房間有好幾張床,但要么沒有床墊且床板都有斷的,要么就是跟個爛豆腐似的破床墊,睡上去估計不小心就能被彈簧扎到,且異味嚴重,明顯沒怎么打掃,加上沒空調沒風扇,熱得要死,怕是在客廳打地鋪都更舒服。
于是那矮壯緬人涎著臉求了幾句,但被帶玉墜的男人斥罵了兩句,還是只能拉著一個破舊的躺椅,到院子里睡了。
不過矮壯緬人在院子里躺下后,向坤卻是聽到他嘴里不停小聲嘀咕著一些緬語,雖然聽不懂內容,但想來也能猜到是一些“問候語”。
屋里的兩人雖然重新拿起了手柄,但注意力也都沒在游戲上了,而是低聲地交談起來——這也是玉墜男把緬人趕出去的原因。
“其實吞欽說的……我也有點擔心,逵哥這次本來以為是要跟著吳倫大佬做大生意,結果搞砸了,‘貨’沒弄到手直接當場掛掉了,大佬估計也很不滿,這會那邊大老板死了兒子狂暴中,緬國官方肯定會下力氣查,找到這地方……恐怕是遲早的事。”玉墜男有些擔心地和同伴說道。
同伴是個留著三七分長發的男人,說話同樣也是桂海口音,顯然和玉墜男是同鄉:“不會吧……他們昨晚回來的路線都是逵哥仔細規劃過的,警方應該沒那么容易查到吧,車都已經拆掉了,查也查不到這來。再說……吳倫大佬既然讓逵哥去綁騰里,那肯定是和他老爹不對付吧,雖然沒綁成,但死了……可以當撕票了嘛,也是給大佬出氣,大佬不會過河拆橋吧?”
“屁啊!你是不是傻!吳倫大佬讓逵哥綁騰里,又不是私人恩怨,是要強逼大老板在大賭場的項目上和他合作啊!現在大老板兒子直接被弄死了,你說結果會怎么樣?我估摸著現在吳倫沒有馬上把逵哥賣了,是因為這事本身和他也脫不了干系,一樣會被大老板遷怒,所以還在猶豫……但等到情況嚴重起來,那就不好說了。”玉墜男很是擔憂地說道,“你以為逵哥為什么突然臨時改變主意要把那傻大個綁回來,找夏家要錢?擺明了他媽的是在籌錢準備跑路啊!”
長發男聽得愣了半晌,顯然是被同伴說的理給說服了,怔怔道:“那怎么辦?逵哥是打算帶咱們跑回國內?”
玉墜男嘆氣:“你是真的傻了……國內現在是什么環境?國內的警察是什么手段?找死嗎?具體會去哪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不可能回國內的。我懷疑逵哥也還沒有考慮好去處,所以只是讓夏家的人準備錢,沒說要怎么交贖金。現在我們要考慮的不是那些,而是我們倆……我們自己。”
“你是說……逵哥會把咱們撇下不管,自己跑?”長發男緊張道。
“主動撇下咱們倒不至于,我是擔心事情緊急的時候,他們顧不上咱們,畢竟……畢竟他們現在在海上,很難說會遇到什么事。”玉墜男搖頭道。
不過兩人討論也沒討論出什么結果來,到了凌晨一點左右,便一人占個沙發,躺倒睡覺。
向坤通過感知判斷,確認兩人都已睡著后,從房間里無聲走了出來,直接到那玉墜男身邊,將一張老夏建立過聯系的黑圈涂鴉放到他睡的沙發底下,然后重新回到房間里。
如果現在是白天的話,因為時間緊,任務急,為了盡快救出夏添火并趕在飲血期前回去,向坤說不定要直接蒙著臉來**拷問了。
但既然現在是晚上,這些人也肯定要睡覺,那向坤自然還是選擇更有效率、更加直接、更加隱蔽的“靈魂拷問”——用老夏的“夢中夢”進行探索。
通過之前三人的聊天,向坤已經得出判斷,玉墜男在廢品收購站三人中是對綁架案情況了解最多、自我思考也最多的,并且他的決定也有對其他兩人最強的影響力。
所以在短時間內只能對一個人進行“夢中夢”影響的時候,向坤自然是選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