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家主姓王。
蘇陽點點頭,又問道:“這王家的長子可是還在山東經商?”
老頭聽了蘇陽的話,感覺蘇陽應該是問錯人了,便說道:“王家有兩個孩子,早年王家老爺在蘇州當官,離任之后就回這里了,兩個孩子都不學無術,哪里會經商?老二兒子前幾年死了,剩下一個老大兒子,花船上面喝酒的時候失手打死了人,現在下獄了,妻離子散……”
蘇陽已經大概的摸清楚了他想要買的宅院是什么情況了,他的這一手其實是江湖中的把戲,在江湖上,許多騙子想要登門行騙的時候,大多數都是如此問話,旁敲側擊,把想要詐騙的那一家問的清清楚楚,等到另外的騙子登門的時候,那一戶人家面對這種準確說清楚他家情況的騙子,自然深信無疑,由此騙走錢財的不在少數。
當下只是蘇陽不愿過多透露自己,由此才用這等手段。
蘇陽忽然的一擊手,愁眉苦臉說道:“這可該如何是好?”
老頭看蘇陽愁眉苦臉,便問怎么回事。
“我該是在山東那里被人騙了。”
蘇陽嘆口氣,對著老頭說道:“我是山東那里的閑人,早就聽說杭州這里風光大好,恰好我在山東接濟了兩個商人,這兩個商人便聲稱在西湖這里有一房屋莊園,前庭后院,假山水塘,愿意便宜售賣給我,我便給他千兩銀子,帶著妻兒來到這里,想要拿到地契房屋,到此居住,不想根本就找不到他們!”
蘇陽在演一個上當受騙者的角色。
老頭瞧著蘇陽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由一嘆,斥責蘇陽道:“這人你摸不清根底,又沒有房契,你怎么敢跟他交割千兩銀子?這被人騙了,你不就吃了一個啞巴虧嗎?想要告官都找不到人哩!”
蘇陽點頭悲嘆,說道:“是我太輕信人了,悔之晚矣。”扭頭看了看王家的宅院,問老頭道:“那個王家的人下獄了,現在的房子由誰來管?”
繞了一圈,蘇陽也要說說買房子的事情了。
“當然是在王家手中了。”
老頭看著房子,嘆口氣,說道:“若是有誰能夠買了這套房子,這錢也能夠讓王秋帆從牢獄里面脫身了。”
看來是自己想買,人家也想賣。
不過這買了房子,讓人從牢獄里面脫身,這就……
“王秋帆是怎么失手打死人的?”
蘇陽問老頭道。
這世道是非不分,黑白顛倒,需要向百姓謝罪的官員多了,牢獄里面所關著的,也不一定都是壞人,眾所周知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真相。
老頭左右環顧一下,看到周圍沒人,這才對蘇陽說道:“其實老頭子覺得,這件事情也不怪王秋帆,是那個劉家的公子有錯在先,那個劉家的公子叫做劉小松,他家中有權有勢,有一個叔叔在金陵當差,現在的金陵儼然一京,在那里面當官的都厲害……”
蘇陽點點頭,金陵自從立了金陵六部之后,已然和大乾脫節,名義上兩者都是大乾朝廷,但是金陵已經不被朝廷管轄,同時在金陵以南的這些地方,都被金陵的官差收納。
世間大多數的官員本來就是墻頭草,齊王來旨就聽齊王的,太子來旨就聽太子的,兩邊同時來旨,那就按兵不動,根本不存在站隊一說,而在江南湖廣這些地方,在沒有徹底洗牌之前,誰也說不好這地方究竟是誰的。
“劉小松原本在尋歡作樂的時候,殺了一個妓女,因為他家中有權有勢,此事不了了之,后來劉小松在喝花酒的時候,和王秋帆他們在一起碰上了,當時兩群人里面恰好有人相識,便彼此吹捧坐在一起,劉小松說他為了死去的蘭姿姑娘做了五十首詩,手中拿著詩稿,在花船里面誦念,花船里面也有許多人交口稱贊,說是蘭姿姑娘死的值了,有五十首詩悼念云云……”
讀書人愛放狗屁這一點是改不了的。
蘇陽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