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初春。
細雨籠罩大地,空氣中浸潤著一絲倒春寒的涼意。
大巴車飛馳在國道上。
車廂里,剛睡醒的陳東陽看著車頭反光玻璃上貼著的‘南安——宜江’,滿腦子都是問號?
記憶中,從老家南A縣到宜江市的宜南高速都通車五年了,客車根本不走國道老路。
我明明在出差的酒店休息,怎么坐在了開往市區的車上?
許多疑問冒出來,發現周圍除了同車乘客交談的鄉音,一切都那么陌生,直到陳東陽看到駕駛室上方的掛歷翻到2003年2月6號,整個人如觸電般僵直了身體。
“重生了?03年2月!沒記錯應該是高三下學期剛開學吧!”
“太荒誕了,如果說是做夢,還能接受一些。”
腦海里閃過重生的念頭,眼前的事實告訴陳東陽,做夢可沒這么真實。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三十多歲的靈魂,裝在了十八歲的身軀里面,如果面前有一面鏡子,里面一定是年輕時留著三七開發型清瘦挺拔的樣子。
“咦,陳東陽!你怎么不睡了?吃餅干嗎?”
聲音從旁邊的座位傳來,帶著少女獨特的清麗嗓音。
這聲音聽著有些熟悉。
偏過頭來,陳東陽看到了說話的少女。
少女長比較俏,束著高馬尾的鵝蛋臉上有一雙漂亮的美人眼,粉色羽絨服下的黑色緊身毛衣扎在石磨藍牛仔褲里面塑出完美的身型,腳下是一雙時髦的百麗鞋,給人眼前一亮的精致,一般像這個年齡的女孩會穿衣打扮,要么從小生活優越養成好習慣,要么就是背后有一個超愛美的老媽。
韓青鯉?
陳東陽認出了對方。
這個和他從小就是同學的少女,讀大學后聯系漸漸少了,只知道她大學畢業后出國深造,已多年未見。
韓青鯉微微笑著,雪白如剝干凈的藕臂伸過來,攤開手心上面有一袋已經打開的餅干。
“陳東陽,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舒服嗎?”
看到陳東陽眼神飄忽表情不太自然的樣子,韓青鯉以為他暈車,拍了拍自己肩膀:“借給你肩膀靠靠,這樣應該會舒服一點。”
“沒事兒,只是有些不適應。”
緩過神來,聽著韓青鯉關心的話,陳東陽搖了搖頭:“我都沒想到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居然是你。”
韓青鯉不知道陳東陽所指的醒來其實指‘重生’,她覺得這句話有歧義,兩人明明一起坐車去市里面的高中學校報道的啊,什么叫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
不過,也沒多想,將餅干放在陳東陽手中,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有些抱怨地說著:“早知道就讓我爸送我們了,大巴車真的好顛啊。”
陳東陽記起來,韓青鯉家境很好,在他們老家南A縣城,有一半以上的娛樂產業都是她老爸韓慶林的場子,讀初中的時候,接送她的已經是別摸我了,用后世的話形容,這時候的韓青鯉稱得上小白富美一枚,一直都生活優越,難免抱怨兩句很正常。
看著對方嘴角還殘留著些許餅干渣,誰又想得到,讀高中之前關系很好的兩人,讀大學后聯系甚少了呢。陳東陽笑著說。“你還是喜歡吃餅干。”他自己也吃了一口,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巧克力味,真熟悉!
韓青鯉雪白的小臉,剎那間就紅暈了,小聲嗔道:“不許取笑我。”就轉移別的話題:“還有四個月就高考了,你想好考哪里的大學沒有。”
“考大學?呃,我沒想過考那里。”
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住了,關于考大學,陳東陽確實沒想好,他剛重生回來,要如何去面對高考,要考哪里,根本沒有任何的計劃。
當然,作為重生者是有優勢的,陳東陽對03年的高考太記憶尤新了,考題和考點都印在了腦海里,雖然十多年過去了,也還能記得七七八八。
之所以陳東陽對這一年的高考印象深刻,是因為有一個叫‘楊博’的考生在高考前一天盜竊了高考試卷,引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高考啟用難度系數更大的備用卷,全國拿到這套考題的上百萬考生紛紛被考哭。
陳東陽還能想起,03年的考卷最難的就是數學卷了,網上有過分析,03年的數學考題,是‘數學帝’葛軍這個全國奧數高級教練出的題,幾乎可以說,很多自認為數學天才的考生連及格分都考不到,以宜江市所在的西川省為例,03年高考全省數學平均分才55分,重本線較往年狂降5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