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對父母記憶，全是他們對自己嫌棄和恐懼的眼神，似乎自己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災星，隨時會對他們造成無法挽回的災難一樣。
很多年前，孟凡以為自己和別的孩子一樣的，他甚至還和別的孩子炫耀過他有兩個家。
一個家里有叔叔嬸嬸，好幾個弟弟妹妹，一個家里有伯伯伯母，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家可以讓他居住生活，一個家每個月可以讓他每個月上門拿錢。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伯伯伯母其實就是他的爸爸媽媽，那個就像精靈一樣，天天穿著好看的衣服，經常偷偷給他糖果的姐姐是他的親姐姐。
但是身邊所有人都要求他叫爸爸叫伯伯，叫媽媽叫伯母，叫姐姐也要帶名字，叫可馨姐，小小的他雖然覺得奇怪，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是他很聽話，一直按照他們的要求來做，甚至都沒有多問過一句。
不過有件事他卻記得相當的清楚，那天大概是他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下課期間可馨姐又跑到教室外面來找他。
“弟弟，我給你買了包子，快趁熱吃。”孟可馨還是穿著一身漂亮的衣服，直看得小朋友們兩眼放光，很多小女孩甚至都在憧憬，等自己長大一點，一定要求媽媽給自己買這么漂亮的衣服穿。
孟凡接過包子就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抬頭看著姐姐笑道：“謝謝可馨姐。”
“我叫你弟弟，你就得叫我姐姐，不準加可馨兩個字。”孟可馨似乎有點生氣，直勾勾的盯著孟凡說道。
“可是叔叔阿姨他們都不準我直接叫你姐姐，要叫可馨姐。”孟凡看到姐姐生氣，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有些惶恐不安的看著手里被他一口咬掉一半的包子小聲的說道。
“我是你姐姐，你必須叫我姐姐，不準叫我可馨姐。”孟可馨大聲的叫喊，孟凡從來沒有見過姐姐那么憤怒，瑟瑟發抖的退到了墻角。
“他們……他們會打我的，我不能叫你姐姐。”孟凡小聲的嘀咕，他真被打過，就是因為不小心把伯母叫成了媽媽，被打得很慘。
“孟凡，我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買包子給你吃，也不給你糖，給你玩具了。”孟可馨一把把孟凡手里的包子打掉在地上，說了幾句狠話以后哭著跑掉了。
孟凡記得當時姐姐跑掉的時候，他想伸出手，想要抓住姐姐，但是最后卻沒有能夠把手伸出來，只是蹲下把地上的半截包子撿起來，擦了擦灰準備吃掉。
“小凡，趕緊扔了，我就在知道你會撿起來吃，你看看，姐姐又重新給你買了一個。”只有兩三分鐘的時間，姐姐又跑回來了，眼睛還有些紅，小臉蛋也紅撲撲的，似乎剛剛一直在奔跑。
“姐……可馨姐。”孟凡一下子哭了起來，他以為他已經失去了姐姐，可是轉眼間姐姐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