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漸降臨,太陽只剩了一絲光暈停留在地平線上,月亮已經隱約可見。吳宗抱著小安奔跑著,地平線的余暉照在他們的背上,在冗長又靜默的迎賓大道上拉出很長的影子。
寬闊的雙向十六車道上倒著不少已經散架的高大燈桿,不少七扭八歪的私家車停在路中,像死掉的鋼鐵獸群一樣上面鋪了一層薄薄的塵土,零散的幾個喪尸緩慢地移動著,喉嚨中像是不知疲倦地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吳宗想找一輛卡車,他必須趕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趕到林驍家,因為他知道,晚上的喪尸不僅視力會與白天持平,而且還更有攻擊性,在如此寬闊平坦的地方被夜間的尸群發現只有死路一條。
“哥哥,它們怎么全都不動了?”小安坐在吳宗的臂彎里指著汽車問道。
“它們,”吳宗一路跑來稍稍有些氣喘:“它們累了,想在這里休息一會兒。”
“但是警察叔叔會把他們抓走的,”小安顯得有些擔心,她不止一次地聽爸爸跟自己講過,亂放在路邊的車會被警察叔叔抓走。
“是嗎?”吳宗故作吃驚,逗著小安:“那咱們開著前面那輛大車快走吧,不然一會警察叔叔要來了。”
說著,他指向不遠處一輛大卡車。那是一輛奔馳重卡,純黑的厚重漆皮上覆蓋著塵土卻也遮掩不住它的光澤,看起來應該還是輛新車,重型車頭后面拖著一截集裝箱,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小安被吳宗一臉吃驚的表情逗得咯咯地笑了起來。
吳宗又回身看了看身后,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了,他抱緊小安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卡車。
令人驚喜的是看起來司機跑的很倉促,甚至連鑰匙都沒拔下來,這省了吳宗不少事,他重新擰開鑰匙。
隨著一聲轟鳴,奔馳重卡高達五百五十馬力的發動機像蘇醒的野獸重新運作起來,吳宗把小安放在副駕駛上,替她綁好了安全帶。
此時路上的喪尸也被這里的發動機聲音所驚動,像發現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敏捷的穿梭過車海,迅速向他們靠過來。
隨著汽車的啟動,汽車音響中同時傳出了施特勞斯著名的春之聲圓舞曲,婉轉歡快的協奏交響與外面沉悶壓抑的末日格格不入,像是在冰雪中盛開的玫瑰。
吳宗松開手剎車,朝著后視鏡里的喪尸們擺了擺手:“拜拜了您內!”
接著一腳油門,奔馳重卡像一頭出欄的斗牛一樣,把撲到車前的兩個喪尸撞飛,伴隨著小提琴協奏,轟鳴著絕塵而去。
一路上的路況很復雜,許多車輛都廢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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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很難想象災難發生不到一個禮拜,城市就已經變成了這樣,這也足以證明這場危機給人了社會造成了多大的沖擊,廢棄的車輛讓吳宗不得不繞了兩條路,開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到。
林驍的家在遠郊的一座小山上,是一幢獨棟別墅,這里是集雨市的富人區,一幢幢獨棟別墅順著幽轉曲折的柏油路星羅棋布在半山腰上,這里依山傍水環境優美,當然價格也高的嚇人,在沒有災變之前,這里可能是吳宗最想住的地方了。
離著二百米,吳宗就把車停下了,為的就是與住所分離開,避免汽車啟動時帶來的動靜給藏身處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吳宗抱著熟睡的小安走在靜謐的曲折柏油路上,他再次掖了掖小安的羽絨服帽子,讓她在寒冷的冬夜里盡量暖和一些。
拐了一個彎,林驍家的別墅就出現在吳宗眼前。
豪華的三層獨棟別墅在夜色下顯得越發的龐大,歐式建筑獨有的浮雕線條延伸到黑暗中,沉重的云杉木大門上均勻的包裹著透亮的包漿,像一只豎著的巨大眼睛在月光下隱隱發亮,整棟別墅看起來就像個克蘇魯怪物瞪著眼睛矗立在半山腰上。
吳宗發現三樓里面似乎有隱約的燈光傳出來。
有人?
吳宗不禁喜出望外。
他左右看了看按響了門鈴。
過了半分鐘,吳宗聽到了大門貓眼轉動的聲音,顯然里面有人在查看外面的情況。
“誰啊?”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厚重的大門里輕輕地傳出來,顯得有些含糊。
門外的吳宗沒回答,而是又敲了兩下門。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