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英租界的一場大火,徹底震驚了整個上海灘。
一棟樓,五十余條性命,還大多是洋人的身份!
上海灘縱然天天死人、人人都是社會人,這時候也都驚恐的無以復加。
明面勢力,查不到什么情況,底下勢力,同樣一無所知。
即使陸云生的清幫勢力,也在追查,卻也只是旁敲側擊,唯恐追查的急了,犯下這案子的葉書,將清幫視做仇敵。
巡捕房第二天就破了案子,抓了兩個青皮流氓頂罪。
沒辦法,葉書這一出手,就連民國第一殺手王亞樵氣勢上都弱了一籌。
王亞樵,那是天下有名的殺手,橫行大江南北,達官貴人、高官將軍,踩著小板凳當眾扇人家巴掌,都不敢回一句嘴的!
這么兇殘的民國第一殺手,在一夜殺數十名洋人的戰績面前,都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成績。
陸云生不敢惹王亞樵,自然也不想招惹葉書這樣的兇人了。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
黃豆酥攤位上,葉書淡然的吃著這道地方小吃,眉眼清明,哪里還有昨夜的噬殺瘋狂?
悠閑、清凈的氣質,甚至吸引的周圍人都不時看向他,兩個路過的女學生,看了葉書一眼,卻是逃也似的羞紅了臉離開。
“賣報了賣報了!《探險家賓館》殺人兇手已經抓到!”
一個報童喊叫著跑過,葉書臉上露出好笑之意,喊住了他:“來!給我來一份!”
報童熟練的拿出一份,見葉書正在找錢,就把眼光看向了葉書面前的黃豆酥,吞咽著口水。
好不容易找到幾毛零錢,葉書干脆都給了報童,又讓報童坐下,幫他叫了份新的黃豆酥。
“小兄弟,我打聽個事情。
這上海的大小新聞,我是不是都能在你這買到聽到?”
報童一陣狼吞虎咽,聽了葉書發問,這才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在一身干凈的葉書面前,做出他認為合適的儀表:“可以的先生,無論是租界花邊,還是梨園新戲,又或者中原那邊的大新聞,我都知道的!”
葉書點了點頭,從懷里拿出張手絹,幫他擦了擦額頭的塵土,笑道:“那小兄弟你幫我個忙吧!”
“先生你說!”
“我住在花園旅館,你每天幫我送些市面上關于洋人的新聞報紙,不要那些亂七八糟的花邊,在花園賓館那見了老板,只說是葉先生要的。
我一天給你五毛錢,你看怎么樣?”
說完,將一枚大洋,悄悄塞進報童的口袋里,笑著向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讓外人看見。
報童眨了眨眼睛,滿心歡喜,又覺得葉書這個讀書人的便宜,不好意思占,就小聲道:“不用這么多的!”
葉書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夸贊道:“好孩子!收著吧!到時候你拿了報紙,就向旅館老板要錢,我在他那留了錢,記得了!”
見報童認真應是后,又埋頭痛吃,葉書長嘆了口氣,仿佛看到當初艱難打工賺錢吃飯的自己。
悲憫,
同情。
有時候葉書也很奇怪,那樣極端的兩種性格,怎么會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想來想去,也只能安慰自己一句:
“你特么都這么帥了,再沒點性格缺陷,讓那群丑比怎么活?!”
……
撫平了心緒,葉書看了會報紙,就告辭了賣黃豆酥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