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他那六子、五孫中了**彩,被葉書抽中,直接連那數歲幼童,都被葉書毫不手軟斬草除根時,范文程全身抽搐間,便只知道仰天慘哭,神志幾有瘋癲之態了。
“鰲少保!
各位旗主!
孫大人!
救命!救命!”
瘋癲了一會,眼看葉書人都殺一半了,范文程才似乎反應了過來,連忙向周圍人出聲喊救。
此言一出,人群登時氣氛一凝,眼瞧著葉書似笑非笑的眼神飄過來,那些被他喊到的七個旗主,以及平日里,地位僅比他差上一線的同殿之臣,俱都心中暗罵,往人群里縮去。
其他人也是慌亂一片,不敢擋在葉書視線之前,人雖多,不見一個有氣魄的。
心中,突然就升起一股子厭煩來,貓戲老鼠的心思,瞬間淡了。
瞧了瞧家眷人群,與其眉目相似者,只有一個十余歲的幼童,留著一條長長的“長生頭”。
上前,將這早嚇得屁滾尿流的小子提到手上。
“長生頭!
留發不留頭的‘長生頭’啊!
哪怕現實之中,依舊存在的‘長生頭’,當年瞧著就生厭,荼毒華夏兩百多年,嘿!”
將這小子推進范文程懷里,不待范文程抱住他,已是被葉書一劍殺了。
當其父,殺其子,滅其血脈,斷其香火!
殺人梟首,斬草除根!
看著葉書斬殺自己最后一個孫子,一身血色籠罩間漸步走到自己身前,范文程本該麻木的身體,突然又再次顫抖起來。
而當葉書揚起龍泉,眼瞧著自己就要身死時,范文程突然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叫出聲來:“我只不過是一介書生,天下大勢,又哪里是我影響得到的,降清的人多了,你為何獨獨殺我?!”
子孫盡喪,范文程被逼至絕處,反倒看清了自己。
子孫死了,當然悲痛。
可真到了這一步,反而發現,與自己的命相比,一輩子心心念念的家族、子孫,也不過是可以舍棄的罷了。
想到這里,見葉書殺劍暫止,范文程求生心念更盛:
“我生于遼東,是遼東的百姓,那時先……皇太極占據遼東,我便是他的子民,投效他,難道不是理所當然么?
再說了,大明積重難返之勢,天下誰不清楚?
難道非要我以大好之身,隨將傾之大明,一同葬身,那才叫‘不是漢奸’么?!
我輔佐朝廷以來,建制撫蒙、征戰外族,總也是在安定九州之功上,有所建樹,調和兩族矛盾,救下多少百姓人命……
還有!
還有!
還有,真的還有!
求求你,不要殺……啊!”
如果說,剛開始時,說起自己一生功業,范文程追憶過往,還有些豪氣,越來越理直氣壯,甚至想用激將法,救下自己性命的話,那看到葉書繼續高揚屠刀,向著自己緩慢斬下時……
剛剛積蓄的勇氣、理智,瞬間就消失一空!
直到死前那一刻,他也不明白,為什么葉書這樣的“俠義之士”:,會不聽他解釋。
葉書一劍斬下,看著范文程死不瞑目的雙眼,冷笑一聲:
“清廷直接殺服了你們,沒見你講什么道理。
難道,我一頁書便會跟你這個漢奸,講什么曲直對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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