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是法能大師?”
“貧僧當不起大師之名。”法能雙手合十,不帶一絲煙火氣的笑道:“只是一個賣綠豆的老和尚而已。”
“居然真的是您,我還以為只是傳說而已啊...”
曾旭淳一臉不敢相信的呢喃道:“傳聞法能大師80年前就在這吐魯番給路過的行人施綠豆粥水,幾乎一生都只是在做一件事情。”
李果搜索記憶,終于想起了這位法能大師究竟是誰。
他還是上過央視節目的,當時是2005年感動華夏10大人物之一。
一生只做一件事。
那便是在荒蕪的戈壁之中,給路過饑渴的行人帶去一碗清涼的綠豆湯,驅散他們的熱意。
李果還清晰的記得,電視里的那個法能大師,是一個干枯瘦弱,衣衫老舊破碎的老頭子,和眼前這個散發著蓮花禪意的和尚哪里是一個人!
“佩服。”
李果不由得感到佩服,做一天好事可能很簡單,做一個月的好事也許也不是很難,可是做一輩子好事...
那可就相當困難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這一身宛如融入天地之中的強悍修為,也是讓人驚駭。
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阿彌陀佛。”法能卻是拈花一笑道:“貧僧乃吐魯番行僧,當日偶然下山購買事物之時,偶見一渴死路人斃于路邊,從此再也見不得有人因饑渴而死,遂在佛前發下誓言,不見饑渴,以貧僧凡軀,濟人于危難之間。”
大愿。
李果明白法能這一身修為是哪里來的了。
佛前大愿,一生踐行此愿,終在靈氣復蘇之時,一朝登天,從此踏入非凡之境。
一步丹境——
“法師修為,貧道嘆服。”李果一臉佩服的說道。
“阿彌陀佛,貧僧無其他愿望,只想為這過路旅人送上一碗綠豆湯而已。”
法能笑了笑,也遞了一碗湯給李果。
李果沒有拒絕,接過綠豆湯,一飲而盡。
清涼補身,熱力盡消,仿佛能夠直接隔絕熱量似的。
一生只做一事,縱使修為通天,也只做這一件事。
然而,李果將碗放下后,卻是搖頭道。
“只是法師,貧道有一事不解。”
“何事不解?”法能雙手合十。
“你之大愿是讓這新疆無因熱渴死之人,可如今這新疆吐魯番,卻是發生異變,讓這里變得更加酷暑難耐,甚至一些耐熱性極強的生靈都沒辦法繼續生存。”李果沉吟道:“以法師你之修為,徹查此事,不是更加容易完成大愿?”
將這里的酷暑問題解決才是根本辦法,比起派發綠豆湯更加直接的方法。
如果這里酷暑問題解決,加上靈氣復蘇氣候改造,將這里改造成綠洲,相當于法能的大愿完成,從此擺脫大愿束縛,天高任鳥飛。
聽聞李果如此言說,法能臉上那一副風輕云淡的拈花笑容終于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陣陣的嘆息。
這嘆息是無奈,是無能。
法能又豈是是不知這解決根本問題就相當于解決了他的問題,但也只能輕誦佛號,輕言道。
“咫尺之地,既是天涯。”
“咫尺天涯?”李果咀嚼道,耳朵豎起來,他還真不知道修大愿的人是如何運作的。
此時,法能悠悠道:“貧僧與此新疆戈壁饑渴交加之人,近在咫尺。”
這不難理解,在曾旭淳中暑昏迷的時候,法能直接出現在了面前,仿佛瞬移一般,在這一方天地里出現。
法能指著茶攤說道。
“然貧僧與茶攤之外,卻遠在天涯。”
咫尺...天涯。
李果恍然明白。
因大愿而成丹,卻因大愿而被束縛。
他能出現的地方只能是‘饑渴交加’的人面前。
無法離開茶攤,又去何處調查此地氣候異變之因果?
李果內心暗自誹腹,這大愿的修行法也太過窩囊了吧,明知道有解決根本之法,卻被所謂大愿束縛。
這天地規則,一點都不智能!
“當年貧僧本就行將就木,卻因大愿之力被此方天地反饋而‘涅槃’成就此身,卻也被束縛在了此方天地。”法能風輕云淡的表情中露出了一絲無奈來:“此地饑渴不空,誓不成佛。”
饑渴不空,誓不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