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昊元跟朋友兩人來到腫瘤內科的病房走廊之后,在外面轉了一圈。
顧昊元有些等不了了,“快點做決定,想讓我進到哪間里面去做業務?”
朋友隔著病房門玻璃,又反反復復看了幾圈之后,說:“就去這間吧。”
站在門口,顧昊元查看了一下病房里那位老人的生命值,還剩32天。
于是,顧昊元拍了拍朋友的肩膀,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說:“等好了,看哥的表演!”
朋友跟在顧昊元的身后,一同走進病房。
病房里的來蘇水氣味,混雜著病人身上特有的那種味道,令顧昊元的朋友禁不住想嘔吐。但顧昊元對于這種氣味,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朋友用衣袖掩著口鼻,過了好一陣子才適應過來。
病床上的那位老大爺,跟在床邊陪護的中年男人一同看向兩人,問道:“你好,請問你們要找誰?”“有什么事情嗎?”
顧昊元默默開啟了“親和力”這一技能,隨后面帶微笑地看著父子兩人,說:“大叔,大哥,你們好。是這樣的……容我滿滿跟你們說。你們現在時間充分嗎?”
中年男人忙熱情的點頭,“嗯,現在時間多得很,不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說。”說完,去到墻邊搬過兩個凳子,分別擺在顧昊元和朋友前面,“你們請坐。”
顧昊元坐下之后,問:“我可以先了解一下,大叔患的是哪種疾病嗎?”
老大爺輕嘆一聲,“肝癌。你們也知道,這種病,只要一出現癥狀,檢查出來,保準就是晚期了,癌細胞都擴散得全身都是,沒得治,只能在這里遭罪,每天打針,放療化療維持生命。”
中年男人頓時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爸,別老說這些晦氣的話,多說點吉利的。只要沒有放棄治療,就有希望!”但明顯,說得很沒有底氣和信心,由此表明,他自己也不抱希望,知道一切只是徒勞,但就是為了給老人家一點心理上的安慰和精神上的支持。
老大爺搖了搖頭,說:“如果盡說好聽的話就能把絕癥治好,那所有的人豈不都能長生不老了?”
顧昊元問:“大叔來醫院住了多長時間了?”
老大爺說:“兩個多月了吧。”
顧昊元心想,這么長時間了,也難怪能對生死如此看得開。
顧昊元說:“對了,忘了介紹一下自己,我姓顧,叫顧昊元……”
話還沒說完,便被中年男人忽然打斷了,“哎?我怎么聽這個名字這么耳熟呢?”說著,微微疑惑地皺著眉頭打量著顧昊元,“哦,你是不是那個什么企業的老總啊?!”說完,露出驚訝的神情。
顧昊元微微一笑,謙虛地說:“只是一家小工廠的管理者,家族生意的接班人而已,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高大上。”
中年男人說:“全市最年輕的杰出企業家,居然還能到我們這里來拜訪,真的太驚訝了!”
顧昊元沒有接茬,繼續剛才的正題說下去,“是這樣的,我最近正在著手創辦一家關懷院,就是專門針對身患重病的老年人的,主要的服務宗旨,就是盡最大能力減輕疾病給他們帶來的痛苦,提高后期的生命質量。對于這些,你們之前有所了解或耳聞嗎?”
父子兩人對視了一番,然后又一同看向顧昊元,微微搖了搖頭。
中年男人說:“跟養老院一樣的性質嗎?”
顧昊元說:“兩者有相通之處,但關懷院,主要的任務就是為重病患者提供臨終關懷服務,讓患者最終有質量的,沒有痛苦的離開這個世界。這是每個人都要走的一步。”
這時候,坐在旁邊的朋友微微握了握拳頭,顯然有些緊張。他在想,病人的家屬,等會兒會不會壓不住火氣對顧昊元出手?
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并沒有露出怒意,而是問:“那如果,住進你們那里,還會為病人提供后續治療嗎?”
顧昊元用了一個比較專業的術語,“我們是舒緩治療,跟醫學的創傷性治療不同。”
中年男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老大爺反而更快的理解了,“意思就是不再放化療遭罪,每天舒舒服服的,能活幾天活幾天了吧?”
中年男人面色凝重地問:“也就是說,等于放棄治療了嗎?”
顧昊元搖搖頭,“兩者不是同一個意思。”
老大爺說:“年輕人,我贊同你這個思路。你的眼光,可以說是真的很超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