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就太掃興了。
“祝愛卿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尤貴妃安撫著陳皇,就像妻子安慰自家丈夫那般,并將話頭接了過來。
祝修遠茫然,盯著陳皇與尤貴妃,做洗耳恭聽狀。
“我陳國,今年流年不利。江州等地,先是遭遇暴雨洪災,接著又是瘟疫橫行祝愛卿從江州來,應當比本宮更清楚受災的情況,幾乎是十室九空”
“可是沒過多久,邵州王舉兵造反,十萬燕軍悍然犯邊我陳國鄂州、江州、宣州一帶,舊傷未愈,又添新災”
尤貴妃溫柔的握著陳皇的手,輕輕拍著他的肩,很好的扮演者一個妻子的角色。
“洪災、瘟疫、戰亂過后,百姓流離失所,餓殍滿地朝廷為了賑災,已經劃撥無數錢糧”
尤貴妃盯著祝修遠,她倒是沒有不自然的表情。
“其實國庫已經所剩無幾了,就連神雷軍大營的營建,也是從皇莊中支出的本宮與陛下捉襟見肘一些,倒也罷了”
祝修遠抿了抿嘴,心里瘋狂吐槽。
這也算“捉襟見肘”
尤貴妃久居高位,衣食無憂,是不是對“捉襟見肘”四個字有什么誤解
他們的生活依舊是奢靡的,浪費的。
祝修遠三天兩頭往宮里跑,正所謂三天一大宴,兩天一小宴對這件事,他很有發言權。
“陛下、貴妃娘娘大義,臣敬佩之至”
不過祝修遠也沒有傻到實話實說。
為人臣子,得學會說話,雖不一定要拍馬屁,但也要達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水平。
“祝愛卿所諫武舉一策,固然是好的。不過本宮粗略估算下來,恐怕得花費三四十萬兩”尤貴妃繼續安撫著陳皇,面色稍稍黯然。
“如今國庫見底,皇莊的錢糧,又拿去營建了神雷軍大營誒,祝愛卿啊,朝廷和陛下,實在拿不出幾十萬兩了”
尤貴妃說完,不再看著祝修遠。
而是將整副心思都放在陳皇身上,溫柔的安撫著。
那陳皇保持以手扶額、兩眼緊閉的姿勢不動。
現在的陳皇,很像一個手頭緊的父親。比如說,孩子要一萬塊錢參見什么興趣班,但他拿不出來
殘酷的現實,與年少時期的夢想,在陳皇體內瘋狂的對撞著。
正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更不用說三四十萬兩之巨了。
陳皇,是正兒八經的皇帝,是陳國的真龍天子。
但現在來看,他這個真龍天子,已被束縛了龍爪,縮在龍椅上,動彈不得
下面,祝修遠聽罷尤貴妃的話,神色也是一黯。
尤貴妃說得不錯,陳國朝廷為了賑災,的確花費了許多錢糧。
祝修遠曾作為江州司馬,對于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缺錢,缺錢”祝修遠心中嘀咕,眉頭緊鎖。
他都把武舉的法子提出來了,還花了半個時辰時間,詳細的闡明武舉的章程。
后來,為了說服陳皇同意報銷路費與獎金的制度,他還曾“慷慨激昂,痛陳利弊”。
結果一個“缺錢”,就將所有努力付諸東流。
祝修遠苦笑。
他先前“慷慨激昂,痛陳利弊”的樣子,一定很可笑吧。
呵呵
整個大殿中頓時陷入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