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司寇搖晃著身體,腳步虛扶,酒氣沖天,滿臉通紅,不過他卻笑道“好好酒”
咚
話音一落,少司寇便仰頭栽倒,竟是直接醉倒了。
少司寇醉酒之后,又吐,又說胡話,最后更是睡得像只死豬,叫都叫不醒此話暫且不提。
轉眼間,時間來到下午。
祝修遠正在釀酒作坊中忙碌,忽又有下人來報,說楊廷玉楊老親自登門了。
楊廷玉,御史臺大夫,兼太子太保,乃是文官中排在第二位的大佬。
遙想幾個月前,還是在江州的時候,祝修遠和董誠,正是借助了楊廷玉的勢頭,才將江州刺史等人一網打盡。
楊廷玉對祝修遠有提拔之恩。
來京之后,楊廷玉也對祝修遠和董誠照拂頗多
所以祝修遠驚喜之余,忙立即迎出府門,親自去接。
主宅花廳。
祝修遠與楊廷玉寒暄已畢,楊廷玉也表明來意,正是為了伯府中新釀的美酒而來。
“祝伯有所不知啊,本官這兩日,聽你府上有美酒的傳聞,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楊廷玉華發白須,已然是花甲之年,但他精神抖擻,老當益壯,看起來與四十多歲的人無異。
楊廷玉執掌御史臺,這是一個監察百官風紀的衙門,很嚴肅的,所以楊廷玉養成了不茍言笑的習慣,臉上鮮有笑容。
不過此時,楊廷玉說起這事兒,臉上卻是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本官雖年已六十,已是花甲之年,以前年輕時的一些嗜好,也早都放下了,畢竟人老了,不得不服老啊”
“不過,唯有美酒,本官始終放不下,哈哈,這倒是讓祝伯笑話了”
“楊老言重,下官怎敢笑話大人。”祝修遠恭敬拱手道“楊老,下官府上的確新釀了一種酒,只是這酒還只是個半成品,還未完全釀造完成。不然的話,下官早就將之送到大人府上了。如今竟勞大人親至,下官真是惶恐”
“誒誒”
楊廷玉擺了擺手,笑道“這種客套話就不用說了,本官今日登門,倒是本官有些唐突只是那酒,本官心中著實十分好奇,祝伯不妨取出一觀”
于是祝修遠便命人取來一壺原酒。
也是裝在一個托盤里,還有一個酒杯。
“楊老,這種酒非常烈,遠超古往今來的任何一種酒不可多飲,也不可急飲”
祝修遠一邊說,一邊親自提壺倒酒,只倒了一點點,一個杯底的量。
“哈哈,祝伯倒是好大的口氣,本官這就好生瞧瞧,這古往今來最烈的酒,究竟是何模樣嗯”
楊廷玉話音一落,頓時凝眉,面色肅然,視線一下子落在那只酒杯上。
因為他已經聞到了那股直沖而上的酒味兒。
這酒味兒很沖,直沖腦殼。
在祝修遠看來,這是一個“貶義的描述”,但對古人來說,這種體驗,卻是極為難得。
他們評價一種酒好不好,其中有個很重要的指標,就是夠不夠烈
這直接是釀造工藝水平的體現
“楊老,您是初次品嘗此酒,不可多飲,所以下官只倒了一個杯底的量,萬勿見怪。”
祝修遠倒完酒后,放下酒壺,并做了個“請”的手勢。
“嗯,好,好”
楊老胡亂回應著,他的注意力已被那酒杯所吸引。他神態還算淡定,兩手去取酒杯的動作也挺緩慢
祝修遠暗中點頭,心說這才是一個酒鬼應有的素質。
哪像今天上午的少司寇,那簡直就是一個“酒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