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祝修遠單手提著酒壺,斜舉身前,擺在與江都王兩眼等高的位置,還特意晃了晃。
并暗暗吶喊道“來呀,來搶了我這大半壺的美酒,然后大口大口的猛灌”
祝修遠鼓著一雙眼,目光灼灼,心里吶喊不止,他真希望這江都王能夠像少司寇那般,大口猛灌
喝死你
但是,祝修遠失望了。
這江都王謹慎得多,他并未大口猛灌,也并未動手搶奪他手中的酒壺。
只見他湊近了鼻子,仔細嗅了嗅,然后又仔細瞧了瞧杯中的酒液,閉目仔細體味了片刻,最后才將酒杯湊近嘴皮子,小小的抿了一口
就抿了一小口
祝修遠暗暗咬牙,這江都王,有夠謹慎的啊
竟一點也不驕不躁,耐得住性子這種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祝修遠心中非常失望,轉身放下酒壺,回到座位上坐下,緩緩的喝著茶,也不搭話,有意無意的瞄一眼正慢慢品酒的江都王。
前廳中一時安靜了下來,兩人都不說話,一人專心品酒,一人無聊喝茶,落針可聞。
眼見江都王即將細細的品完那一杯原酒,祝修遠放下茶杯,輕輕的,然后側頭,往廳中某帷幔之后瞅去。
那帷幔之后,藏有一個小丫鬟。
祝修遠看著她,稍稍點了點頭。
那小丫鬟猛的吸口氣,忽然跑出來,大叫道“老爺,不好了,老爺不好了夫人她她的貍花大將軍找不見了,夫人都急得快哭了”
“什么”
祝修遠大叫一聲,猛然站起。
然后隨口對一臉詫異的江都王拱手說“王爺請自便,下官府中發生了大事,要立即去處理,怠慢了”
話畢,不待江都王回應,祝修遠嗖的一聲已經跑出前廳,消失不見。
“誒,江城伯”
江都王長身而起,一手捏著酒杯,一手向前伸出。
可是祝修遠已經走遠,是聽不見他的話了。
“貍花大將軍”
江都王凝眉,這是何物
為何祝修遠一聽說此物找不見了,就急得慌亂而去
小半個時辰之后,祝修遠的房間中,他聽下人前來稟報,說那江都王出府離開后,他才松了口氣。
這瘟神,終于走了
第二日。
一大清早。
飯后,董誠還是去府衙上值,董漱玉還是去酒樓忙碌。
祝修遠則趕去釀酒作坊,繼續試驗勾調之法。
忙到上午十點鐘左右,府中的下人又找到祝修遠。
“說吧,這次又是誰來了”祝修遠斜了眼這喘氣不止的下人,隨口問道。
“老爺,這次來的不是客人,是宮里來的張公公。”
“張公公”
這倒是出乎祝修遠的預料。
張公公來找他,必然是傳達陳皇的口諭。
陳皇的口諭,一般都是找他入宮赴宴的。
自他開始釀酒以來,陳皇就沒有再召他入過宮,他也有好些天未曾見過陳皇了。
其中原因,祝修遠心知肚明。
其實從根本上來說,這都是因他而起,準確一點,是因他的人工溫泉而起的。
現如今,還有十數日便是除夕元旦了,已是隆冬臘月,天氣寒冷。
但是,在那人工溫泉中卻是不同。
祝修遠親自設計的人工溫泉,可保室內四季如春,根本不會覺得寒冷。
即便什么都不穿,也不會覺得冷
所以祝修遠邪惡的猜測,這幾日來,陳皇與尤貴妃兩個,在那人工溫泉中,恐怕是玩嗨了
以至于這幾天都沒有召祝修遠入宮赴宴了。
心里想著這些問題,祝修遠親至府門口,見了那張公公。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也就不怎么客氣,張公公直接宣讀了陳皇口諭,命祝修遠即刻入宮,對了,還要帶上那“天下第一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