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業倒是坦然,他也側身看著那煙云霧饒的江面。
此時,忽然吹來一股輕柔的晨風,兩人頭發衣帶等隨風飛揚,頓覺神清氣爽。
但祝修遠心里,卻不是非常神清氣爽,有著一種淡淡的失落。
誠然,李繼業雖然是梁國的乾王,還特愛來煩他,老是請教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不過人就是這么賤,通過這半個多月的相處,祝修遠幾乎已經適應了這種被煩的生活。
可是現在,是解脫的時候了,他應該感到開心才對。
然而心里
另外一邊。
董淑貞、董漱玉,還有李卿奴,她們三個之間,可就沒有這般風輕云淡的感覺了。
她們互相挽著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連道珍重
終于,出發的時間到了。
祝修遠、董淑貞、董漱玉他們三個,站在那碼頭上,目送李繼業和李卿奴往那大船走去。
他們兩個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這碼頭上也有些薄霧,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們的視線。
直至他們兩個的背影消失在那片白霧中。
又過得一會兒,那大船的船舷上,傳出一個聲音“祝兄,再見了”
接著,又是一個女聲“師兄,師妹,漱玉,下次我們再一起玩”
今日早晨的霧氣著實不小,那大船的船舷,幾乎都隱藏在薄霧中,看不見上面的情景。
祝修遠他們只聽見了李繼業和李卿奴的聲音。
這么大的晨霧,其實并不適合坐船。
但梁國使者遇刺一事,祝修遠雖然是從中摘出來了,但實際上,它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大,越來越讓人感到一種恐懼。
昨天晚上,祝修遠曾與李繼業聊過這個話題,但李繼業臉色非常黯然,對此不愿多說。
不過祝修遠大致能猜測出來,刺殺一案,恐怕牽涉到梁國內部的紛爭
太子之位的爭奪
另外,經昨夜連夜審訊,從那梁國副使口中得知,本次刺殺事件果然有西南高原上的大蕃帝國參與其中。
如此一來,這件事兒就更大條了。
李繼業不顧晨霧,馬上就走,其實也是不得為之。
“李兄,一路保重”
“師姐,記得寫信啊”
他們隔著晨霧交流了幾句,同時,大船已經楊帆,逐漸遠離,隱入晨霧中。
最后就連聲音都傳不了那么遠了
李繼業和李卿奴已經徹底離開。
祝修遠他們在碼頭上默立一陣,祝修遠忽然笑道“我們也回去吧”
時光如梭,如白駒過隙。
轉眼間,時間已經過去了九天。
在這些時日內,陳國朝廷倒也相安無事,猶如一潭死水,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的情況。
隨著梁國的消息源源不斷傳來,陳皇及朝中大臣們,開始頻繁在謹身大殿中開朝會議事。
連日來的消息來看,果不其然,局勢似乎越來越糟糕。
那梁國,果然與大蕃敵對起來了。
雙方于各自邊境處,屯兵數十萬,對峙起來,似乎只需一個導火索,兩國大軍就會爆發一場慘烈的大戰。
很快,又有確鑿的消息傳來,說是那北元帝國,駐扎在勝州的鎮南王,名為“兀赤不花”的,也是動作頻頻。
至此為止,籠罩在整個神州大地上的烏云,已經形成。
將梁國、大蕃、北元三國都籠罩了進去。
雖然現在,這事兒似乎還不關燕國和陳國什么事。
但是,神州大地上的諸國,向來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
再者,“燕國威脅論”在陳國已經深入人心,燕國虎視眈眈,梁國又疲于應對,陳國的處境越來越不妙了
陳皇在謹身殿召開的大小朝會,祝修遠自然每次都去參加。
再加上這些時日,他與李繼業之間往來的書信,祝修遠更加感覺得到,這片神州大地上,恐怕真的又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