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時候,江陰王其實并未去封地,一直都留在京城。
直到祝修遠來京的第一晚,被劉文彩拉去花滿樓吃花酒,結果與江陰王起了沖突
隨后,尤貴妃就打發江陰王前往封地,江陰王也有很久都未曾入京了。
卻沒想到,值此國家危難之際,這個逆子,竟然起兵造反
尤貴妃心頭大駭之后,又是大懼。
她怕江陰王牽連到皇太子,也怕牽連到她的地位。
不過,尤貴妃忽見陳皇正往后栽倒,她忙起身去攙扶。
并說“這個逆子,身為皇子,不思忠君愛國,竟趁外敵進犯之際造反待以后抓了這個逆子,臣妾一定要親手結果了他”
這時候,陳皇心下已然稍定,他被攙扶起來后,輕輕一拍尤貴妃的手,反過來勸慰道“愛妃,這不怪你,這不怪你”
“陛下,江陰王以先發之勢,在通往京城之路的關卡上設防,已阻了長洲王、湖州守將、震澤軍等的入京勤王之路”
斥候又說道。
“這個逆子”
陳皇大罵一聲,然后頹然跌坐回龍椅。
他整個人都好似被抽掉了骨頭似的,靠在龍椅的靠背上,面色慘白,臉上的表情非常復雜。
京城所在的潤州,北方緊臨長江,南方則接壤兩個州縣。
西南方位,與宣州接壤。
東南方位,則于常州相連。
長江以北的情況,就不用多說了,鐘山王十萬大軍,才剛剛失陷在那,另外還冒出了十數萬的燕軍
京城北方的形勢,再次危急起來,甚至比先前還更加危急。
而潤州的西南方位,與之接壤的宣州,兩州之間的溧陽王,也已起兵造反。
殺害了和州守將,收編和州大營守軍,并在那一帶設防,從西南方位進京的路,無論是陸路還是水路,都被溧陽王阻擋。
然后潤州的東南方位,現在又冒出一個江陰王
這江陰王,已將從東南方位入京的路,也悉數堵死。
將長洲王、湖州守將、震澤軍等阻于潤州之外,短時間內不得寸進。
所以現在,京城就成了孤城一座
北方有燕人虎視眈眈,南方又出了兩個叛徒,將其余諸州縣的入京勤王之路給堵死。
這下,京城才是真正的危險了
極度危險
逃都沒有地方逃
因為南北皆敵,長江水路也被封鎖,你還能往哪兒逃
不僅是陳皇,頹然癱坐在龍椅上,下面站著的大臣們,其中有好幾個,竟然腿軟,當眾坐在了地上,在那瑟瑟發抖
祝修遠也是被震得不輕。
這次,玩得也太大了吧
整個陳國的京城被困,陳皇及朝廷都在這里,若京城有抱恙,那陳國的社稷極有可能不保
這可是滅國之慘禍啊
不消說,陳國一旦國滅,那就有太多變數了。
正所謂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祝修遠想來,恐怕得度過一段顛沛流離的日子,不過好在,他來京城這么久了,早就做足了準備。
世道雖然亂,但確保他江城伯府上下平安,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一剎那,祝修遠心里想了許多。
怕倒是不怎么怕。
自他穿越以來,單單在那江州,就先后經歷了天災與兵災。極度危險,稍有不慎,他可能都再次穿越去了
那種危險他都挺過來了,現在的困境,雖然看起來比前兩次更嚇人,但他心里其實也不怎么害怕。
或許,是因為那天凌晨,在馬車中翻閱寇婉婉的信件,得知燕人已經攻打到與京城隔江對望的江浦縣城的時候,他已經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