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安靜的靈閣頂層,此刻已是人滿為患。
非只三大長老齊聚一堂,地上還躺著十數個傷員,呻吟聲、抽搐聲不時從昏迷的他們身上發出。
張家在今天的皇城校考,損失慘重!
參加此次校考的三十名族人,在擂臺上遭到對手們的拼死打擊!三十人中,竟只有堪堪四名,進入到了第二日的最終比試!
其余淘汰者,大多是重傷!
張花鹿坐在包裹成粽子般的張月半旁邊,臉上猶有關切之色。
“葛老,怎么樣了?”
隨著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正調培藥液的葛老身上。
“命可以保住,但有些孩子經脈受損嚴重,恐怕這輩子不能再習武了。”葛老手上的動作一頓,緩緩道。
張花鹿心中“咯噔”一下,雙拳驀地緊握,指甲深深陷進肉里。
對于生在武道世界的人來說,不能習武,幾可說是比死還要殘酷的下場!
三位長老臉色同樣陰沉得要滴出水來。
“動手的那些家族,都清楚嗎?”半晌,大長老森然道,一向城府極深的他,此刻也禁不住雙手發顫,顯然已在極怒之中。
“薛、王、熊、候。”二長老冷著臉道。
“是不是我們張家平和了太多年,他們已經忘了,我們當年是如何支配他們的了?”四長老冷哼道。
“吩咐下去……”
“慢著!”
張花鹿突然開口,打斷了大長老的話:“這四個家族只是表面上的棋子,他們明顯已經和歐陽家勾結在一起,幕后的主謀,是歐陽家。”
如果說之前張月半的重傷,他還能視作偶然事故,只對薛家人出手的話,那如今眾多張家子弟重傷落敗,他已能完全確定,這一切都是歐陽鴻的指示!
大長老嘿了一聲,目光中殺機無限。
張花鹿忖道:“這四個家族無非是認為歐陽鴻天賦無限,日后必將成為京城第一高手,而秦弦思也將下嫁于此人,屆時兩家聯手,足以讓我張家萬劫不復,所以才明目張膽替歐陽家辦事……”
“做他媽的春秋大夢!”二長老怒罵道。
“花鹿,你有什么想法?”大長老沉住氣,問道。
“很簡單,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張花鹿拍了拍手,緩緩起身。
“那四個家族不過是跳梁小丑,大張旗鼓對付他們,跌了我張家的身份不說,還會落人口實,說我們輸不起。恐怕這,才是歐陽鴻的詭計!”
三大長老悚然而驚,對視一眼,均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汗顏之色。
他們之前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反倒還不如張花鹿看得透徹。
若是張家真傾巢而出對付那四個家族,屆時歐陽家以“張家輸不起”為由插手幫忙,張家勢必將打狐貍不成,反惹一身騷了!
二長老急道:“那怎么辦?難不成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欺負我族人不成?”
“當然不是。”
張花鹿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張月半,深吸了一口氣。
他可以不管張家任何一個人。
但他不能不管張月半!
那是他的兄弟!
不需要別人插手,兄弟的仇,理應由兄弟來報!
“我有信心,在皇城校考中挑落歐陽鴻,哼哼……”張花鹿冷笑著,目光中殺機無限,“歐陽鴻一敗,歐陽家憑什么和我們對抗?屆時秋后算賬,為時未晚。”
正在調培藥液的葛老,此刻手上動作頓了頓,眉目間浮現欣慰之色。
大長老看著眼前的少年,看著他眉宇間的堅毅之色,忽的心神一陣恍惚。
他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男人,同樣的神情堅毅,最終為了張家戰死在所有人眼前!
而如今,歷史似乎又將輪回。
這一次,結果又會如何呢?